咔嚓……咔嚓……
禁制破碎的声音如同死神的脚步声,清晰地在狭窄的石室中回荡。
萧云全身汗毛倒竖,几乎能感觉到那白袍怪物冰冷的目光实质般落在自己背上。
完了!
这下真是瓮中捉鳖了!
他猛地转身,背靠冰冷的石壁,一手紧握黑钰令,一手攥着那枚来历不明的黑色碎片和锈蚀钥匙,体内那锅“八宝粥”灵力疯狂沸腾,却滞涩得难以调动。
逃?往哪逃?
这石室就屁股大点地方,唯一的出口正在被那怪物拆掉!
打?拿头打?刚才叶青羽燃烧帝源都没拿下这怪物!
萧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甚至包括是不是该跪地求饶看对方吃不吃这套……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
他手中那枚一直安分的黑色碎片,以及那柄锈迹斑斑的青铜钥匙,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发烫!
嗡!
两者同时爆发出难以形容的光芒!
黑色碎片的光芒混沌、深沉,仿佛能吞噬一切。
青铜钥匙的光芒则古老、苍凉,带着一种解开束缚的奇异律动。
两股光芒交织在一起,并非融合,而是形成了一种剧烈的冲突和对撞!
而这种冲突的能量,却好死不死,猛地灌入了他另一只手中的黑钰令中!
“我靠!别在这个时候内讧啊大哥们!”萧云差点骂出声。
这仨玩意怎么还自己打起来了?!
黑钰令被这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霸道的力量强行灌入,表面的裂纹瞬间亮得刺眼,整个令牌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炸开!
萧云吓得魂飞魄散,这要是在手里炸了,他非得被炸得粉身碎骨不可!
他下意识就想把这三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但已经晚了。
黑钰令似乎被逼到了极限,或者说,被这两种外来的冲突能量阴差阳错地刺激到了某个临界点。
它表面那些原本黯淡玄奥的纹路,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般亮起,不再是温和的秩序之光,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混沌、仿佛能同化一切、重塑一切的光芒!
【检测到高维能量对冲……强制激活……深层修复协议……】 【解析冲突能量……混沌侧……秩序侧……生成临时平衡力场……】 【警告!负荷过大!需紧急泄流!寻找最近同源端口……端口确认:脚下地层……】
一连串混乱的信息猛地涌入萧云脑海。
他甚至没完全理解是什么意思。
只觉得握住黑钰令的手掌猛地一痛!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黑钰令疯狂抽取出去——是他体内那杂乱不堪的“八宝粥”灵力!
这些灵力被黑钰令粗暴地抽走,混合着那黑色碎片和青铜钥匙冲突产生的诡异能量,化作一道混沌色的光柱,猛地轰击在他脚下的石地上!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混沌光柱击中地面,却如同烧红的铁棍插入积雪,无声无息地融了下去!
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深不见底的幽暗洞口,瞬间出现在萧云脚下!
洞口边缘光滑无比,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息和空间波动。
与此同时。
石室入口处,最后一道禁制轰然破碎!
秩序使者那纤尘不染的白袍身影,如同索命的幽魂,一步踏入石室!
他那双符文眼眸,瞬间就锁定了正要掉进洞口的萧云,以及他手中那三件正在发光发热的“罪魁祸首”。
没有任何废话。
秩序使者抬手,五指张开,无数细密的符文如同锁链,闪电般射向萧云,要将他连同那三件东西一起禁锢、剥离!
萧云头皮发麻,求生本能爆发!
“给你爹滚开!”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气,将体内最后一点能调动的灵力,混着满腔的恐惧和愤怒,全都灌注到黑钰令里,朝着那抓来的符文锁链狠狠砸去!
黑钰令爆发出最后的强光,与那符文锁链猛地撞在一起!
叮——!!!
一声极其尖锐、几乎要撕裂灵魂的撞击声爆响!
萧云狂喷一口鲜血,整条手臂瞬间麻木失去知觉,黑钰令脱手飞出,表面的光芒彻底暗淡,甚至又多了几道裂纹。
但那符文锁链也被这拼死一击稍稍阻了一瞬!
就这一瞬!
萧云借着对撞的反冲力,身体如同石头般,猛地向下坠入那刚刚打开的幽深洞口!
“休走。”
秩序使者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似乎萧云的挣扎只是微不足道的涟漪。
他一步踏出,便要随之踏入洞口。
但就在他靠近洞口的刹那——
那洞口边缘流淌的混沌气息仿佛被触怒,猛地沸腾起来,化作一道道灰蒙蒙的气流,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狠狠抽向秩序使者!
秩序使者周身的符文自动浮现抵挡。
嗤嗤嗤!
秩序符文与混沌气流疯狂碰撞、湮灭!
秩序使者那万古不变的表情,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白袍的袖口,那里被一道混沌气流擦过,竟然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焦痕,并且焦痕还在缓慢地、顽强地向上蔓延,试图侵蚀更多。
他眼眸中的符文急速流转,手臂上亮起更浓郁的秩序之光,才勉强将那缕混沌气息磨灭。
就这么一耽搁。
那深不见底的洞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收缩、弥合!
秩序使者静静地看着即将彻底消失的洞口,又看了看地上那几块被萧云遗漏的、蒙尘的龟甲。
他没有再试图强闯。
只是缓缓抬起那只被灼伤的手,指尖一缕极其微弱的、属于萧云的气息缠绕——是刚才碰撞时攫取到的。
“坐标已记录。混沌坐标……偏移率计算中……”
他淡漠地自语,身影缓缓向后飘退,消失在石缝外的黑暗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
……
噗通!
萧云结结实实地摔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
尤其是右臂,完全没了知觉,估计骨头碎了不少。
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火辣辣地疼。
刚才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已死定了。
那白袍怪物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强到让人兴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打量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条极其古老的甬道,四周墙壁是一种暗沉的黑石,打磨得十分光滑,刻满了各种他完全看不懂的、比甲骨文还要晦涩古老的图案和符号。
空气冰冷,带着一股尘封万古的死寂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