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人脚步未停，声音随风淡淡传来：“道友手中之物，灵气内蕴，秩序自成，非凡间匠器所能为。贫道只是好奇，此物从何而来？”
萧云心里咯噔一下，这道士眼睛真毒。他打了个哈哈，半真半假道：“家里传下来的老物件，具体来历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偶尔能有点反应。”他把令牌往怀里揣了揣，试图降低存在感。
叶青羽瞥了萧云一眼，没有说话，但脚步微微调整，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他半步，隐隐有种护卫之意。
隐老头倒是来了兴趣，凑近清虚：“道长好眼力！这令牌确实古怪，坚硬无比，还能驱邪避瘴，老夫之前也想研究研究，可惜看不透跟脚。三圣宗典籍浩如烟海，可有类似记载？”
清虚道人微微摇头：“宗门典籍虽丰，却也未必能囊括世间所有异宝。此物气息古老，更似……某种信物或钥匙。”他话锋一转，看向萧云，“道友方才提及特殊体质，又能感知那凶物节点，莫非与此物也有所关联？”
压力给到了萧云这边。
萧云感觉头皮发麻，这清虚看着出尘，问题却一个比一个犀利。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这玩意是老婆（前妻？）离婚给的“分手费”吧？而且里面可能还住着个上古器灵老爷爷？
他正绞尽脑汁想怎么糊弄过去，怀里的黑钰令又微微一热，这次不再是针对清虚，而是指向左前方某个方向，传递出一种微弱的牵引感。
“咦？”萧云下意识地顺着感应看去。
只见左前方不远处，一片不起眼的灌木丛下方，泥土似乎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一丝极其微弱的、与黑钰令同源但更加稀薄散乱的气息散发出来。
“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萧云顺势转移话题，指着那个方向。
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
清虚道人目光一扫，拂尘轻挥，一股柔和的清风拂过，将那片灌木丛连根拔起，露出
泥土中，半掩埋着一块破损的黑色金属碎片，只有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表面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与黑钰令上齿轮符文有些相似但更加残缺的纹路。
“这是……”隐老头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挖出，仔细辨认，“这纹路……好像也是某种古代符文，但破损太严重了。气息和萧小子你的令牌有点像，但微弱很多，也杂乱很多。”
清虚道人接过碎片，指尖泛起白光，仔细探查了片刻，沉吟道：“此物材质非凡，似与道友令牌同源，但内蕴灵机已近乎溃散，应是经历了极其惨烈的破坏或漫长岁月的消磨。看这埋藏痕迹，像是近期才被雨水冲刷出来的。”
萧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黑钰令能感应到其它碎片？这些碎片是什么？难道黑钰令原本不止一块？
他想起之前黑钰令吸收那诡异石乳能量的情形，又想到它还能激发秩序之力对抗饕餮化身……这令牌的秘密似乎越来越多了。
“难道这附近有古迹遗址？”张小福好奇地问。
“未必是古迹。”叶青羽冷静分析道，“也可能是某种古物在战斗中损毁后，碎片散落各处。这碎片灵机溃散，埋藏于此不知多少岁月了。”
清虚道人将碎片还给萧云：“道友既与此物有缘，便由你收着吧。或许日后能有所发现。”
萧云接过碎片，指尖触碰的瞬间，那碎片竟化作一缕极细微的黑烟，倏地一下被吸入了黑钰令中！
黑钰令表面光芒一闪即逝，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众人：“！！！”
“这……它把碎片吃了？”张小福瞪大了眼睛。
隐老头也啧啧称奇：“了不得！了不得！这令牌还能吞噬同类碎片自我修复或者增强？”
清虚道人眼中讶异之色更浓，看向黑钰令的目光更加深邃。他愈发肯定，这绝非普通宝物。
萧云自己也懵了，他赶紧内视检查黑钰令，发现令牌似乎……更润泽了一点？内部那些复杂的齿轮符文好像也稍微清晰了那么一丝丝？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变化。
“看来道友这‘家传宝物’，秘密不少。”清虚道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不再追问，转身继续前行。
萧云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但这令牌的异常表现，让他自己也更加好奇和警惕。
一行人继续赶路，有清虚道人这位高手在侧，果然安全了许多。沿途偶尔遇到一些毒虫猛兽，甚至低阶妖兽，都被清虚随手散发出的浩然正气惊走。
途中休息时，萧云尝试向清虚打听更多关于“三圣宗”和“秩序”的事情。
清虚道人倒也不藏私，简单介绍道：“三圣宗乃上古三位感悟天地正道、执掌秩序法则的圣者所创，传承至今，旨在维护天地平衡，清除邪祟戾气。门中弟子皆需修习浩然正气，心念纯粹，方可引动秩序之力。”
他顿了顿，看向萧云：“至于秩序之力，乃天地间最根本的法则之力之一，与混乱、吞噬、毁灭等力量相对立。道友令牌所散发的气息，便蕴含着一丝极为纯正的秩序法则，虽微弱，但位格极高，故能克制那饕餮化身。”
萧云听得似懂非懂，但感觉逼格很高。他忍不住想，自己的百万倍分割术，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秩序”？强行分割修为，界定归属？
他又旁敲侧击地问：“那道长可知晓‘墟’或者‘归墟海眼’？”
清虚道人闻言，神色郑重了几分：“归墟海眼，乃天地尽头，万物流归之处，亦是世界屏障最薄弱之地，充满未知与危险。至于‘墟’……贫道只在宗门最古老的典籍中见过零星记载，语焉不详，只提及与世界的‘最初契约’和‘观测’有关，疑似一切秩序与混乱的源头之一。道友为何问此？”
叶青羽接口道：“只是偶然听闻，心生好奇。据说那里可能有解决世间戾气的线索。”
清虚道人颔首：“或许吧。但归墟之地异常凶险，空间紊乱，强横生物盘踞，即便宗门长老亦不敢轻易深入。诸位若无必要，还是莫要轻易涉险。”
正说话间，清虚道人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片刻，眉头微蹙：“前方有打斗声，能量波动驳杂，似有魔气。”
众人立刻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