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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卫星社的脉络(1 / 2)

建安十八年的天下舆图,若以传统的疆域界限观之,曹操仍据中原,孙权虎踞江东,刘备蜗居巴蜀,马超肆虐西凉。

然而,若有一双能洞察地脉人心的眼睛,便会发现,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之下,另一张无形的、生机勃勃的脉络正悄然延展,其根系北起苦寒的北疆边塞,南至烟瘴的荆南山峦,东抵波涛浩渺的鄱阳湖畔。

这便是赤火公社布下的“卫星社”网络。它们并非连成一片的疆土,而是星罗棋布的节点,如同夜空中看似孤立却内在关联的星辰,共同构成了一片潜藏于地下的赤色星海。

秘密农会,则如同深入敌境的神经末梢。

在曹操控制的冀州乡村,深受租税盘剥的佃户们,在夜色掩护下于土地庙中秘密集会,他们传阅着用柴炭抄写的《赤火律》摘要,商讨着如何暗中抵制官府加派的徭役。

在孙权辖下的鄱阳湖渔村,渔民们组成了“渔帮”,明面上缴纳渔税,暗地里却为赤火公社的水上交通线提供掩护和情报。

这些农会、行会,是赤火公社的耳目,是未来起义的火种,它们让敌人的腹地不再安宁。

贸易网络,是流淌在脉络中的血液。

由赤火公社背后支持、侯三等人具体操持的商队,打着各色旗号,穿梭于各势力之间。

他们将北方的毛皮、药材运往南方,将南方的盐铁、布匹输往北地,更将中原的情报、江东的舆图悄然传递。

这条网络不仅带来了宝贵的物资和情报,更将赤火公社的影响力裹挟在商品中,渗透到沿途每一个市镇村落。

一把锋利的赤火镰刀,一斗雪白的赤火食盐,本身就是最无声却最有力的宣传。

思想传播,是赋予这脉络灵魂的薪火。

“启明学院”编纂的各类册子,伪装成农书、医方、话本,通过贸易网络和秘密渠道,流入士子的书斋、农夫的茅屋、工匠的作坊。

它们不直接鼓吹造反,却用最朴实的语言讲述着“均平”的道理,用最鲜明的对比揭露着旧秩序的腐朽。

这些思想的种子,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于灯下被悄然阅读,在心田里默默生根。

陈烬坐镇北疆,统筹全局,目光穿透风雪,注视着这条脉络的每一次搏动与延伸。

韩澈经营中原,精耕细作,如同耐心的园丁,培育着每一个“卫星社”节点,使其在高压下顽强生存。

赵将锐意南进,其麾下“经纬”系统的触角与精锐小队相辅相成,既建立秘密农会,也以刀锋清除障碍,将赤火公社的边界实质性地向前推进。

这张由基层公社、秘密农会、贸易网络和思想传播共同编织的大网,虽未公开悬挂赤色旗帜,却已在事实上形成了一片广阔的“赤火影响区”。

它不依赖城墙与关隘,而是根植于人心与利益的土壤。

当曹操与孙权还在为城池的得失、赋税的多寡而绞尽脑汁时,赤火公社的脉络,正以一种他们难以理解的方式,悄然改变着天下的底色。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其胜负,或许在刀兵举起之前,便已在这张不断蔓延的脉络中,悄然注定。

在曹操、刘备、孙权乃至张鲁、士燮等大小军阀控制版图的边缘,在那统治力量如同稀薄星光般难以触及的穷乡僻壤、深山老林,一种无声却强大的引力,正悄然改变着人心的流向。

豫州与曹操核心统治区交界的某个山村,老农周老根蹲在自家快要见底的米缸前,听着里正(村长)高声宣读官府加征“剿赤饷”的告示,脸上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更深了。

夜里,他摸黑来到村后的山神庙,几个相熟的老伙计已经蹲在那里。

“活不下去了……”一个嘶哑的声音打破沉默,“曹丞相的令,一张接一张,税,一层加一层,可咱碗里的粥,是一天比一天稀。”

“听说……过了河,就是赤火公社的地界。”另一个声音压低,带着试探,“那边,种地的只交三成租子,没有这许多捐饷,娃娃还能去社里的学堂认字……”

周老根闷闷地磕了磕烟袋:“俺家大小子前年跑商队,偷偷带回来一本册子,上面画着那边怎么分田,怎么选管事……还说,那边当官的,跟咱们一样下地干活。”

黑暗中,几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燃起了微弱的火苗。他们没有能力造反,更没有胆量逃亡,但一种名为“向往”的种子,已经埋下。

不久后,当税吏再次上门催逼时,周老根和村民们第一次没有唯唯诺诺,而是沉默地聚集起来,用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税吏和里正。

那目光里,不再仅仅是逆来顺受的麻木,而是隐隐有了某种……依据“听说”的赤火公社规矩来衡量是否公道的意味。

在江东鄱阳湖畔的渔村,年轻的织工阿禾,偷偷将一块染着独特赤色、纹理细密的布匹藏在水缸底下。

这布料,是她用赤火公社商队秘密带来的染料和改良织法制成的,比官营作坊的布更结实,颜色更鲜亮。

她在姐妹间悄悄流传这技术,低语着:“赤火公社那边的匠人,入了‘百工坊’,自己做的东西自己能分着利,没人敢克扣工钱……”

在益州北部靠近汉中的山区,一群被刘备官府繁重“山货捐”逼得走投无路的药农,模仿着他们从行脚商人那里听来的、语焉不详的赤火公社农会模式,推举出几个敢说话的老人,集体向官府派来的小吏陈情抗捐。

他们笨拙却坚定地喊着:“按赤火公社……呃,按道理,这山是老天爷的,凭什么要交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