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重要的元老、技术大匠,也陆续被纳入名单。
钱焕章亲自上门,言辞恳切:“您为公社鞠躬尽瘁,这点心意是应该的,务必收下,保重身体才能更好的为革命做贡献嘛!”
许多人最初推辞,但久而久之,在“这是组织关怀”、“大家都一样”的模糊说辞下,也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特权的腐蚀,如同缓慢的毒药,开始向肌体的更高处渗透。
紧接着,钱焕章又以“革命形势复杂,需警惕内部懈怠与不纯分子”为由,提出成立“内部纠察队”,负责“整顿纪律、清除怠工”。
他在委员会上痛心疾首:“同志们!我们不能因为取得了一些成绩就放松警惕!必须防止骄傲自满,防止资产阶级享乐思想侵蚀我们的队伍!需要一支立场坚定、斗争性强的队伍来扞卫我们的纯洁!”
在他的力荐下,“斗争性强”、“原则性高”的孙洪,顺理成章地担任了纠察队队长。
这支纠察队权力极大,可随时检查任何部门、任何人,美其名曰“反右倾”、“抓懒汉”。
他们很快变得飞扬跋扈,滥用职权。
看谁不顺眼,或是谁私下里对补贴政策稍有微词,便可能被扣上“对社长不满”、“对公社分配有意见”的帽子。
孙洪更是经常亲自带队,闯入办公地点或宿舍,翻箱倒柜,动辄呵斥抓人。
他最喜欢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我看你就是对社长不满!对公社的分配有意见!跟我走一趟!”
一时间,公社内部人心惶惶,白色恐怖弥漫。敢怒而不敢言者日众,怨气在缓慢积聚。
钱焕章冷眼旁观着孙洪的肆意妄为和日益高涨的民怨。他看到了这种极左行为的危害,但他毫不在意,甚至暗中得意。
“蠢货有蠢货的用法。”他心想,“孙洪这把刀,正好用来清除那些不听话的硬骨头,顺便把这天大的怨气都吸引到他身上去。必要的时候……”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必要的时候,我可以站出来‘整顿纪律’,为民除害。既能清除孙洪这个知道太多的打手,又能收获一波人心,还能顺势把这‘纠察’的权力,真正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至于社长……”他望向陈烬办公室的方向,“您既然默许了疖子生长,想必也不会介意我到时候,替您‘清创’吧?”
这是一石数鸟的毒计。他不仅在用特权腐蚀机体,更在用极端手段制造对立和恐惧,为自己下一步的清洗和集权铺平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