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一愣:“鹰嘴崖地势险要,怕是有诈……”
“怎么?不敢?” 李敢突然提高声音,“还是你怕陈烬那伙流民?”
帐里的士兵们窃窃私语。赵忠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知道李敢在激他,却不得不接:“末将遵命!” 心里却暗骂李敢阴险
—— 明摆着是让自己去送死。
“剩下的三百人,跟我正面强攻。”
李敢的目光扫过众人,“秦兄弟说了,只要破了头道防线,里面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没人注意到,秦狼站在角落里,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
他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指尖在袖口里捻着块小石子
—— 那是鹰嘴崖滚石的信号,三长两短。
帐外的风更紧了,卷着雪沫子打在帐篷上,像无数只手在催命。
赵忠望着地图上的鹰嘴崖,突然觉得那三个字像张开的嘴,正等着吞噬他和他手下的两百人。
而此时的鹰嘴崖上,石夯正带着人往滚石上系麻绳,每块石头都足有千斤重,底下垫着的朽木,只需轻轻一拉就会崩塌。
陈烬蹲在崖边,望着远处李敢军营的灯火,手里攥着赵柱画的那张带血的刀图。
“他们要来了。” 陈烬轻声说。
“来了正好。”
秦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 他不知何时已悄悄潜回,左臂的伤口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过,“李敢让赵忠当先锋,自己想坐收渔利。”
陈烬回头,看见赵柱正往火堆里添柴,火光在孩子脸上跳动。
“土豆煮好了。” 赵柱举起个热气腾腾的土豆,“等打完了,给秦大哥补补。”
秦狼笑了,刀疤下的眼睛里,映着崖下的万家灯火,也映着即将燃起的战火。
他知道,明天的鹰嘴崖,会埋葬赵忠的野心,也会点燃 “均平” 的火种。
而那把带血的刀,终究会指向真正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