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性的能量狂潮在青龙孟章与朱雀陵光联手下,被强行约束在溶洞核心区域,并未完全扩散开来,避免了整个地下空间的彻底坍塌。但爆炸中心的惨烈景象,依旧触目惊心。
暗红色的火焰与玄冰的碎屑混杂在一起,如同地狱绘卷。那具承载了郝祁数百年执念的冰棺,已然碎裂,只留下几块较大的、正在迅速融化的冰块,以及几片散落的、洁白无瑕的羽毛,在残余的火焰中轻轻飘荡,旋即化为点点晶莹的光粒,消散于无形。
郝祁和肆爷(杨天)的身影,已彻底被那狂暴的能量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为了一个无法实现的执念,一个在疯狂中寻求解脱,一个在愧疚中以死赎罪,最终都湮灭于这自毁的烈焰之中。
溶洞内一片死寂,只有残余能量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碎石滑落的簌簌声。
“郝运!”
吴爱爱第一个冲破青龙布下的防护,踉跄着扑到昏迷不醒的郝运身边,颤抖着手指探查他的鼻息和脉搏,感受到那虽然微弱却依旧存在的跳动,才猛地松了一口气,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紧紧抱住了他。
唐虎、胡一菲等人也围拢过来,看着郝运苍白的面孔和满身的伤痕,皆是沉默不语,心情沉重复杂。他们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郝运的亲生父亲,最终却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收场。
赵露思轻轻拾起一片未被完全焚毁的白色羽毛,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极其微弱的纯净气息,幽幽一叹。这或许是那位名为白芷的女子,在这世间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了。
玄诚道长和徐老走上前,检查了一下郝运的状况。徐老沉声道:“力量透支,心神冲击过大,身体并无大碍,但需要静养,更重要的是……心结难解。”
玄诚道长(敖诚)望向那片狼藉的爆炸中心,目光深邃:“执念如火,焚人焚己。可悲,可叹。”他身为龙族,寿命悠长,见过太多因执念而走向毁灭的例子,但每一次目睹,依旧不免唏嘘。
青龙孟章收回法力,看向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陵光。强行压制那失控的毁灭能量,对他们而言也并非轻松之事。
“没想到,那丝微薄血脉引发的执念,竟能炽烈至此。”孟章缓缓道。
陵光看着手中一缕被她强行收集起来的、属于郝祁的暗红火焰残烬,眼神复杂:“他的火焰,早已偏离了朱雀之道的本源,充满了毁灭与绝望。但……那份至死不渝的情,却是真的。”她顿了顿,看向昏迷的郝运,“只是苦了这孩子。”
片刻之后,动管局的后援队伍和唐家的人手赶到,开始处理现场,搜寻可能存在的线索,并确保此地不会留下后续隐患。
众人带着昏迷的郝运,以及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这片承载了太多痛苦与疯狂的地下空间,返回魔都。
数日后,爱情公寓,3501室。
郝运从漫长的昏睡中苏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父亲的疯狂、杨叔的牺牲、母亲的冰棺、爆炸的火光……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开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郝运!你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吴爱爱立刻察觉,惊喜地握住他的手,眼中充满了担忧。
郝运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仿佛那是他在无尽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接下来的几天,郝运变得异常沉默。他按时吃饭、吃药,配合检查,但眼神却常常失去焦点,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伙伴们轮流来看他,试图用各种方式逗他开心,讲述公寓里新发生的趣事,比如监兵迷上了网络游戏却总是把键盘拍碎,陵光学会了直播化妆引来无数围观,执明和执夜沉迷于海洋纪录片并试图在浴缸里复刻珊瑚礁生态……
郝运听着,偶尔会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眼底的阴霾始终未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