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伐看似不快,却几步之间便已远离了村口,留下几位老人有些茫然地互相看了看,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刚才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把地址告诉了一个陌生人。
沿着狭窄的、布满碎石的小路前行,空气中海腥味混杂着潮湿的霉味。很快,徐老看到了那棵标志性的歪脖子槐树,也看到了右手边那栋比周围房屋更加低矮、墙垣斑驳的石屋。一个生锈的旧船锚被随意地挂在木门旁,无声地诉说着这户人家与大海的关联。
徐老站在门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丝若有若无的、厚重的土水之气,正是从这石屋内散发出来的,比他在村里任何其他地方感应到的都要清晰!虽然依旧微弱,但本质却极其古老纯正。
他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那扇看起来并不结实的木门。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接着,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隙。一张饱经风霜、写满疲惫与忧虑的中年男人的脸露了出来,眼神带着警惕和疑惑,看着门外这个气质非凡的“年轻人”。
“你找谁?”男人的声音沙哑。
“请问是陈岩家吗?”徐老语气温和,目光平静地迎上对方的审视,“我听闻陈岩身体有些不适,特来拜访,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
“帮助?”男人眼中的疑惑更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你是什么人?医生?镇上的医生都看过了,没什么用。”
徐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越过男人,似乎能穿透门板,感受到屋内那股潜藏的、如同沉睡巨兽般的气息。他微微一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响在男人的脑海深处,而非通过空气传播:
“我非寻常医者。我寻的,也非寻常病症。我感应到此地有同源之息,特来一见。”
男人浑身猛地一震,脸上的疲惫和疑惑瞬间被惊骇取代!他死死地盯着徐老,嘴唇哆嗦着,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传音方式,绝非普通人所能为!
“你……你到底是……”男人的声音带着颤抖。
徐老看着他,缓缓地,用一种只有对方才能理解的、蕴含着古老生命波动的语言,清晰地吐出了三个字:
“转化者。”
同时,他稍稍释放了一丝自身的气息。那并非强大的力量压迫,而是一种如同亘古磐石、深海水母般悠远、坚韧的生命本质的流露。他,徐老,乃是水熊虫转化者,拥有着近乎不朽的生命力,见证了无数岁月的变迁。
门内的男人,在感受到徐老那独特而古老的生命气息,以及听到“转化者”三个字后,脸上的惊骇逐渐转化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茫然,也有一丝……仿佛找到同类般的、微弱的激动。
他猛地将门拉开了一些,上下打量着徐老,声音依旧颤抖,却压低了许多:“你……你也是……?”
徐老点了点头,目光温和而肯定:“可否进去详谈?关于陈岩,关于……你们这一脉可能沉睡的血脉。”
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通道,脸上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但那份找到“同类”的冲击,显然压倒了许多东西。
“请……请进。”他沙哑地说道。
徐老迈步,踏入了这栋看似普通,却可能隐藏着圣兽玄武血脉的石屋。屋内光线昏暗,陈设简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味和更加清晰的、厚重的土水灵气。
寻找玄武之路,似乎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而屋内那个被称为“人格分裂”的年轻人陈岩,他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徐老的心中,充满了探究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