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语峡谷,名副其实。当谢无疾率领的精锐小队与莉拉的人马汇合时,尚未深入,便能听到风中传来的、如同呜咽般的奇异回响,那是气流穿过嶙峋岩缝和废弃矿洞时产生的自然之声,但在当前情境下,却无端增添了几分阴森。
峡谷入口处的战斗痕迹十分明显。几棵古树被暗影能量腐蚀得焦黑枯萎,地面上散落着碎裂的、带有凋零教团扭曲符号的骨片,以及几滩尚未完全干涸的、散发着恶臭的漆黑血液。空气中残留着法术对撞后的臭氧味和淡淡的尸臭。
莉拉迎了上来,精灵敏锐的目光扫过谢无疾,似乎察觉到他气息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但她没有多问,直接汇报情况:“战斗发生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从痕迹看,是凋零教团的人伏击了静默修会的信使,或者守卫。凋零教团死了至少三人,静默修会方面……只留下一些血迹和衣物碎片,尸体被带走了,或者化成了飞灰。”
“狗咬狗。”谢无疾冷哼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峡谷深处那如同巨兽口吻般的矿洞入口,“看来他们对这个信标都很重视。艾莉莎,信标状态如何?”
艾莉莎闭目感知了片刻,回答道:“能量波动比之前监测到的更活跃,似乎刚刚被‘使用’过。自毁机制依然存在,但结构略有松动,可能是之前战斗的余波影响。”
“机会。”谢无疾立刻判断,“伊芙琳,布置屏蔽力场,范围扩大到峡谷入口,防止能量波动外泄和被探测。雷克斯,带你的人封锁峡谷所有出口,一只老鼠也不准放出去。莉拉,艾尔薇拉,你们的人跟我进矿洞。”
命令被迅速执行。伊芙琳和几名助手开始忙碌地架设由星荧石驱动的屏蔽装置;雷克斯麾下的士兵如同幽灵般散开,占据了制高点和关键路径;莉拉的精灵射手和艾尔薇拉手下的几名潜行好手则如同利刃出鞘,无声地没入矿洞的黑暗中。
谢无疾一马当先,手中紧握着“星辰猎手”,左臂虽然依旧有些隐痛,但已不影响行动。奥莉薇娅坚持留在外围指挥,协调各方。
矿洞内部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废弃的矿车和坍塌的坑道随处可见,显示出这里早已被遗弃多年。但随着深入,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新近刻画的、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与信标同源的微弱能量。
前行了约莫一刻钟,前方探路的精灵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刻停下,借助岩壁隐藏身形。
在矿洞一个较为开阔的交叉口,景象令人触目惊心。三具凋零教团信徒的尸体以扭曲的姿态倒在地上,他们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水分,皮肤紧贴着骨骼,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而在交叉口的中心,一个由黑曜石和某种生物骨骼搭建的、约半人高的简易祭坛已然碎裂,祭坛上方,悬浮着一个拳头大小、不断脉动着的暗紫色能量核心——正是那个【能量信标】。
祭坛周围,还残留着几缕被撕裂的、带有静默修会徽记的灰色布条。
“看来静默修会的人守住了这里,但付出了代价,匆忙离开了。”莉拉低声道,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信标,精灵的本能让她对那东西感到极度厌恶。
艾莉莎却双眼放光,她无视了地上的尸体,径直走向信标,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散发着不祥波动的虚空结晶。“能量结构果然不稳定……那个‘后门’比预想的更清晰了。现在正是尝试连接的最佳时机!”
“艾莉莎!”谢无疾低喝,想要阻止。
但艾莉莎的动作更快,她已将虚空结晶按向信标,口中念诵起晦涩的咒文。暗紫色的光芒瞬间从信标和结晶上爆发出来,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能量漩涡!
“你在干什么!”谢无疾又惊又怒,举起了左轮。
“窥探真相!”艾莉莎头也不回,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法术中。能量漩涡中心,开始浮现出模糊扭曲的景象——那是一片被灰暗雾气笼罩的荒原,白骨累累,隐约可见一座巨大而狰狞的黑色堡垒轮廓……
是安格玛!她真的连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