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疾让奥莉薇娅给马拉斯蒂尔传讯,本意是施加压力,并未指望那老狐狸会立刻现身。然而,就在洛汗商队离开后的第三天傍晚,星陨学会的领袖,便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出现在了鸦林镇。
没有马车,没有随从,甚至没有惊动外围莉拉布下的任何一道警戒线。他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无疾养伤的木屋前,仿佛一直站在那里。依旧是一身缀满星纹的长袍,银发在夕阳余晖中泛着柔和的光泽,面容平静,眼神深邃如古井。
“谢无疾骑士,看来你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马拉斯蒂尔的声音温和,听不出喜怒。
正拄着木杖在屋前空地上勉强活动筋骨的谢无疾,瞳孔微缩,心中警兆顿生。这老家伙的实力,比他预估的还要深不可测。
“托您的福,”谢无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要不是您当初给我画的那张‘大饼’,我也不至于在这鬼地方被人当肥肉盯着。”
马拉斯蒂尔对他的讽刺不以为意,目光扫过谢无疾缠着绷带的右拳和依旧苍白的脸色,微微颔首:“强行引导并吞噬虚空能量,还能活下来,你的‘特异性’比记录中所有案例都要强。不过,代价也不小。”
他直接点破了谢无疾最核心的秘密和现状。
谢无疾心中凛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少说这些没用的。洛汗人带来的那玩意儿,地底下那东西,还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亡灵巫师,你到底知道多少?再藏着掖着,这‘钥匙’要是断了,你可别后悔。”
马拉斯蒂尔缓缓走到木屋旁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坐下,姿态从容:“洛汗人带来的,是一块来自安格玛荒原深处的‘虚空结晶’碎片,被某种拙劣的封印术隔绝着。他们或许是无意中得到,或许是与某些黑暗势力有了不清不楚的交易,试图研究其力量,或者……用它来探测、甚至吸引同类。”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地底那个存在,它并非完整的邪物,更像是一个被意外激活的、连接着某个不稳定虚空位面的‘坐标’或‘幼体’。它本能地渴望成长,需要吞噬生命能量和负面情绪。洛汗人带来的结晶碎片,就像在饿狼面前丢下了一块带血的肉。”
谢无疾脸色难看:“所以,我们现在是坐在一个快要爆炸的火药桶上,外面还围着一群拿着火把看热闹的?”
“可以这么理解。”马拉斯蒂尔坦然承认,“安格玛的势力在寻找并试图控制更多的虚空节点,洛汗的某些野心家可能在玩火,而刚铎王室……他们既渴望力量,又恐惧未知。鸦林镇,恰好成了风暴的中心。”
“那你呢?学会又想得到什么?”谢无疾盯着他。
“修复世界的裂痕,阻止虚空的彻底侵蚀。”马拉斯蒂尔的回答依旧冠冕堂皇,“而你是目前唯一被证实能有效干涉甚至‘消化’虚空能量的‘钥匙’。我们需要你稳定这个节点,并找出彻底关闭它的方法。这不仅是拯救你的领地,也是在为整个中土争取时间。”
“说得好听。”谢无疾嗤笑,“怎么稳定?怎么关闭?我现在这样子,连只鸡都掐不死。”
马拉斯蒂尔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一道微弱的星光在他指尖汇聚,化作一道复杂无比的立体符文,缓缓旋转。“艾莉莎女士的暗影封印虽然精妙,但属性相克,事倍功半。我这里有星陨学会传承的‘星辰镇封术’,更侧重于引导、疏解和净化,而非强行压制。配合你独特的‘内息’和右拳的异变能量,或许能重新构建一个更稳固的封印,甚至……逐步净化那个‘坐标’。”
他看向谢无疾:“但这需要你恢复到一定程度,并且,需要冒险深入矿洞,在靠近‘坐标’本体的地方施为。”
深入矿洞?靠近那鬼东西的本体?谢无疾眉头紧锁。这无疑是极度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