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开什么玩笑!这都两个多月了!”一个瘦高个修士忍不住低吼,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烦躁。
“就是啊,就算是个筑基修士,闭着眼睛瞎逛,这会儿也该上十几层了吧?”旁边有人接口道,脸上写满了困惑。
“江野……这名字有点耳熟。”一个女修蹙着秀眉,努力回忆。
“何止耳熟!”立刻有人激动地接过话头,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疑惑的出口,“南洲大比!就是他!你们忘了?那个把张雄峰逼得使用了压箱底的家传剑法,搞得经脉大损,导致他直接弃权的家伙!”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还有落霞谷的苏晚晴仙子,据说被他不知用了什么邪门手段,神魂遭受重创,发挥彻底失常,排名一落千丈,垫底获得五洲大比的资格!”
“岂止啊,听说南洲大比被他搅和得鸡飞狗跳,好几个有希望的种子选手,都莫名其妙栽在他手里了。”
“此人行事……诡谲莫测,完全不合常理。可这是通天塔啊!单纯的爬塔,考验的是实打实的修为、战力、心性、悟性,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难不成能把塔给拆了?”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关于江野在南洲的“丰功伟绩”被一件件翻出,越说越觉得邪门,越说越觉得那停滞不动的“一层”背后,必然隐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阴谋。
焦虑和好奇在人群中发酵,许多人甚至暂时忽略了自己关注对象的名次变化,时不时就要瞥一眼那最底端,确认那个名字是否还顽固地停留在那里。
就在这片略显诡异的氛围中,通天塔入口处,一道白光闪过。
身影凝聚,略显疲惫却脊背挺直的沈怀秋出现在原地。
他长长吁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脸上虽然难掩倦容,但眼底深处却跳跃着一抹锐利的精光与自豪。
历时两个半月,不眠不休地血战,耗尽所有底牌,甚至拼着道基受损的风险,他终于在那具堪比返虚中期大修的恐怖傀儡手下,硬生生搏得了一丝胜机。
一千七百零三层!这个成绩,远超他赛前对自己的预期。
他站定身形,微微昂起头,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袍袖口,等待着预料之中的惊呼与瞩目。
在他预想的画面里,应当有无数道惊讶、钦佩、甚至嫉妒的目光投来,应当有人低声惊呼“快看!是沈怀秋!他竟然闯到了一千七百层以上!”,应当有相熟的同道上前道贺。
然而,什么都没有。
预想中的喧哗并未出现,甚至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现。
少数几道扫过他的视线,也只是漠然一瞥,便迅速移开,重新聚焦到那巨大的石碑上,继续着先前热烈的讨论,话题核心似乎依旧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名字---江野。
沈怀秋脸上的那丝自豪笑意瞬间僵住,继而转化为错愕与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
这届天骄论剑的水准,已经恐怖到这种程度了?一千七百零三层,连让人侧目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了吗?难道说前二十名全都飙升到了一千八百层以上?
一股凉意夹杂着失落猛地窜上心头,他急忙抬头,目光急切地投向那巨大的流光石碑,从上至下,飞速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