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被众人围着,脸上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叉腰大笑:“哈哈哈!想我死?哪有那么容易!哥们我福大命大造化大,阎王爷见了我都得递根烟说声‘爷您走错门了’!倒是你们,十几年没见,怎么一个个看起来还是这么歪瓜裂枣的?惊羽宗的伙食是不是克扣你们了?看看我这气质,在迷月宫被熏陶得,是不是卓尔不群了?”
“呸!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王又是一拳捶过来,“在迷月宫是不是天天被你师娘罚?所以跑我们这找存在感了?”
“我看是迷月宫的师姐师妹们不好忽悠了,混不下去了吧?”小林子精准补刀。
“放屁!哥们我在迷月宫那是混得风生水起,人送外号‘芳心纵火犯’,师娘……师娘那是看重我,对我严格要求!”江野嘴上毫不示弱,“倒是你们,修为涨没涨啊?别到时候大比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丢我们惊羽宗的脸!哦不对,我现在是迷月宫的人,丢也是丢你们的脸!”
“嘿我这暴脾气!兄弟们,这小子叛宗出门,还敢嚣张,盘他!”
不知谁喊了一句,一群人顿时嘻嘻哈哈地闹作一团,勾肩搭背,锁喉搓头,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亲切。
柳依莲和朗馨元被挤到一边,看着江野和那群同样看起来不太“正经”的惊羽宗弟子毫无隔阂地打闹互损,那些粗俗又亲切的玩笑,那些毫不掩饰的关心和调侃,是迷月宫绝不会有的景象。
酣畅淋漓地“倾诉”完“思念”之情,江野感觉浑身毛孔都舒张开了,舒坦!这才是家的味道!
他大手一挥,意气风发:“行了行了,别跟这儿堵着了!哥们我做东,书院外面最好的酒楼,今天不醉不归!必须庆祝一下咱们的塑料同门情谊历经十几年风雨,居然还没破产!”
“噢!”
惊羽宗众人齐声欢呼,显然对此提议一万个赞成。
于是,江野一马当先,身后跟着浩浩荡荡十几号惊羽宗弟子,外加原本柳依莲和朗馨元,一群人咋咋呼呼,招摇过市,朝着书院外杀去。
路上遇到的书院学子纷纷侧目,对这些举止“豪放”的别宗弟子投以诧异又略带好奇的目光。
江野才不管这些,他勾着老王和小林子的脖子,唾沫横飞地吹着牛:
“跟你们说,书院这地方邪门得很,待久了容易变得假正经……不过酒楼的酒还是不错的!今天谁先趴下谁是小狗!”
“怕你啊?惊羽宗喝酒的传统就是干!今天必须让你这个‘芳心纵火犯’现场表演一个喷火助兴!”
“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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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里人声鼎沸,佳肴的香气与酒香混杂在一起,弥漫在暖黄的灯光下。
江野一伙人占据了最大的雅间,十几号人围坐两桌,推杯换盏,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柳依莲、朗馨元与惊羽宗此次前来参赛的三位女弟子坐在稍靠里的一桌,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灵食佳酿。
三位师姐性格爽利,很快便与柳柳、朗馨元熟络起来,聊着宗门近况、修行趣事,以及书院里遇到的各式各样的人物。
“要说咱们惊羽宗这几年最大的新闻,还得是元羽师叔在后山养的那对灵鹤居然看对了眼,孵出了一窝小鹤,元羽师叔高兴得差点把后山划给它们当封地……”一位姓赵的师姐笑着说道。
另一位李师姐接口:“可不是,比某些修炼几百年还打光棍的强多了。”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那桌正闹得欢的男弟子们。
朗馨元掩嘴轻笑,柳依莲嘟囔着:“可不是,咱这啥都好,就是好像大家都不找道侣,可怜了我那顾姐姐。”
一说起这个,大家就更有兴致了,谁不知道惊鸿峰有座望夫石。
早些年大家对顾芊芊还有些不忿,觉得她拱了大家的白菜,这么多年下来,大家也逐渐看开了。
大师兄到底去了哪里?
柳依莲想着想着,眼神渐渐失了焦距,手里捏着一颗灵果,无意识地转动着,视线茫然地投向了窗外。
恍惚间,窗外不远处的一株古榕树下,似乎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衫磊落,身姿挺拔,面容温润,正隔着窗棂,对她微微颔首,唇角含着一丝熟悉的、令人心安的笑意。
大师兄?
柳依莲猛地一怔,眨了眨眼,定睛看去。
树下空无一人,只有夜风拂过枝叶,投下斑驳摇曳的影子。
“依莲?依莲?”朗馨元的声音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你怎么了?赵师姐问你话呢。”
“啊?哦……没、没什么。”柳依莲回过神,连忙放下灵果,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书院丹堂那位长老的胡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直到月上中天,这一大群人才意犹未尽地结账离开。
江野果然如他吹嘘的那般海量,虽然脚步有些虚浮,但好歹是自己走着出来的,还大着舌头指挥方向。
反倒是扬言要让他“喷火助兴”的老王,需要两个人架着才能勉强走直线。
一行人吵吵嚷嚷,哼着不成调的惊羽宗山歌,歪歪扭扭地回到了书院安排的住宿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