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元气满满,而情绪是会传染的——
聊着聊着,周屿原本的那点睡意,早就被林望舒冲散了个干净。
他先是躺着,撑着脑袋,顺着她看向窗外。
有时看她指的风景,有时又不自觉去看她的侧脸。
后来干脆坐了起来。
林望舒正靠在在窗边,头发微微垂下,随着列车的晃动轻轻摆动。
车窗上映着流动的山影与金色的田野,她的侧脸被映得柔软而安静。
周屿伸手在她背后一撑,整个人靠了过去。
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从她的视角,一起看向那片她口中的“风景”。
前一秒还在叽叽喳喳的清冷少女,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温热。
她微微偏头,目光落在那颗挂在自己肩上的脑袋上。
然后抬手摸了摸周屿的耳朵。
“你怎么过来啦?”
“看风景。”
说着周屿又蹭了蹭林望舒香香的颈窝,视线自然落在下方.....
“你不睡觉了?”
“不睡了。想看看窗外到底有什么美景,让你看得这么入神。”
“那好看吗?”
周屿微微抬起头,视线与她相接。
窗外掠过的群山与田野全都化作一片模糊的色带,而他眼中只剩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嗯——好看。”
列车晃过一个缓弯,车厢轻轻一颠。
就在那一瞬间,林望舒低下了头,周屿亲了上去。
.......
.......
火车“匡次匡次”一路向南。
而车厢里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了。
这两个人真粘一块了哪能正经看风景呢。
就算单纯亲嘴都能给你亲个几个小时,全然忘记了时间。
不知第几个“唇枪舌战”结束,又一次进入了中场休息。
两人从最初的并肩而坐,到叠着坐,再到现在——干脆躺下,叠着睡。
火车的铺位很窄,比周屿那张小床还要挤。
哪怕两个人都侧着,也没法并排。
于是,周屿躺着,而林望舒干脆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话说,”周屿懒洋洋地问,“昨天你和我妈聊什么呢?”
“聊你。”
“我有什么好聊的……我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好孩子罢了。”
“聊你小时候尿裤子的事。”
“……”
“还给我看了你穿开裆裤的照片,还有你十岁生日被糊满脸的奶油。”
“打住打住,就没一件好事了吗?就没夸我一句?”
“好事?嗯....她说你小时候有女生给你写情书。”
“……”
“还说你连拆都没拆开看。”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清冷少女的小脑袋趴在他胸前,忽然下巴一顶,抬眼看着他:“你回去问问你妈不就知道了。”
周屿一怔,随即咧嘴一笑:“这有什么好问的,就算真有,那也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可以看看。”林望舒淡淡道。
“不看。”周屿一本正经道,“又不是我女朋友写的。要是真有,我就让我妈丢了,一天天留着这些干嘛。”
他说完,还在心里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这回答,简直是神来之笔,满分一百我得一百二!
于是顺势低头,正准备“奖励”自己一下——
可怀里的人却忽然一空。
林望舒像条小鱼一样一滑,直接从他怀里逃了出去。
她一把抽走枕头,还顺带把被子都抱走了,
“哒哒哒”几步走到对面的下铺,利落地躺下。
周屿愣住:“怎么了?”
“别粘着我,热。”林望舒淡淡地说。
“那你还拿两床被子去干嘛???还拿两个枕头”
“我乐意。”
......
......
同心小区最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建成了。
后来又陆续扩建,如今已经有好几个分区。
而其中最早的一个区,便是东1区。
在东1区最东边的一栋老楼的一楼小院里,
一只名叫“坏鸡”的母鸡正带着三只小鸡崽,叽叽喳喳地刨着地。
院子正对的卧室窗边,摆着一只旧旧的床头柜。
床头柜的抽屉里,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张又一张奖状。
每一张奖状上,都写着同一个名字——周屿。
而在这许多奖状中,夹着一个已经有些泛黄的粉色小信封,封口处贴着一枚心形贴纸,
似乎从未被打开过。
可你若是打开,你将会看到有人曾用娟秀端正的字迹在上头写着——
周屿:
我马上就要 zhuǎn 学 了。
虽然我有时hou不想 gēn 你玩,但是还是 舍 不 dé 你。
我想告诉你,
我喜欢你,zui喜欢你。
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你看到这fēng信的时hou,我们就 jié hun 吧!
......
而署名的位置上,并没有名字,只有几个奇怪的小符号:
【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