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赚钱的时候,你拿分红。
酒楼亏欠的时候,你连本带利全拿回去,简直他妈的是雪上加霜。
当时酒楼每天入不敷出,差点连门面都保不住……
后来,也是靠着老周微薄的工资倒贴着维持运营。
而这位大姑呢?
不但在最难的时候抽走资金。
前世在小酒楼关门、准备清算时,也是打着“原始股”的旗号,来搬桌子椅子,连冰箱都连夜搬走了!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当时周屿是在魔都念大学了,还是好几年后,一次回来过年,听到父母吵架才知道这事儿。
要是当时他就知道,他铁定当天就坐车回来,拿着把刀守在门口,看他妈敢不敢来?
事实上。
老周虽然心里也憋屈,对这个姐姐早就不满。
可他终究还是听老婆的。
耐不住穆桂英总是劝:“大姐就是大姐,关系不能僵。哪怕是走个面子,给儿子留条路也是条路。”
所以,上辈子、这辈子,父母一直是一忍再忍,还忍!
真的就是当了一辈子的忍者!
此刻,也一样。
老周虽然怒上心头,但是这些年一直窝囊着窝囊着,可能一辈子就这么窝囊下去了。
他瞪着大姑,张了张嘴,却没说一个字。
而穆桂英,总是想着以后儿子指不定还得靠着那姑父呢。
只见她额头冒汗,笑容已经挂不住了,只能低声道:“姐,这话……不好说啊……”
“所以,你们这是翻脸不认人了?”大姑眉梢一挑,语气里带着火气。
“姐,我们慢慢说,慢慢说。”穆桂英赔着笑脸道。
“那我们来谈谈按照之前的股份,这段时间的分红?”大姑道。
偏偏就在这时,周屿笑嘻嘻地抬起头,声音却清清亮亮:“不好意思啊,姑姑——不行。”
“啊?”大姑一愣,脸色当场僵住,“你说什么?”
周屿依旧笑得明晃晃,却是字字铿锵:“我说不行,不行,不行!”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顿了顿他又道:“不行,门都没有!”
一瞬间,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而又微妙。
老周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儿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穆桂英吓得心口一颤,急忙伸手去拉儿子的袖子,生怕这一句顶撞惹出滔天风波。
可周屿根本没打算收回话。
体内三十多岁的灵魂早就看透了这一切,他声音不高,却冷冷清清压过所有人的呼吸:
“姑姑,当年酒楼最难的时候,您撤资撤得比谁都快。现在酒楼好起来了,您就打着原始股的旗号回来要分红?抱歉,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哈!”
有意思的是,周屿说话从始至终,都是笑眯眯的。
但是那语气和气场,却压得人有些窒息。
显然之前大姑是没把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的,她愣了好久,才道:“你——好大的口气!一个毛孩子,也敢——”
可她话还没吼完,旁边的老周大力放下了手中的菜筐。
“哐当”一声,震得桌子直抖。
平日里那个憋屈沉默、只会忍让的窝囊书生,此刻眼神凌厉,居然打断了她:“够了,姐!”
声音不高,却压得整个屋子一瞬安静。
穆桂英皱眉,也跟着小声嘟囔了一句:“是啊,凶孩子干嘛。还这么大声.....”
而且说谁毛孩子呢?
我儿子可厉害了呢!
老周直起身,罕见地挺着背,字字清晰:“钱的事,该怎么算怎么算,当年你撤资得最快,现在凭什么跑来谈原始股?”
大姑怔住了,像是没想到一向老实的弟弟会当着面顶撞自己。
老周目光没有闪避,甚至有些颤抖,却咬紧牙关,硬生生把话说了出来:
“这酒楼,从你把那两万块钱拿回去的那一天起,就没有你一分钱的份!”
穆桂英张着嘴,整个人都傻了。
周屿愣了愣,随即弯起嘴角。
——这一刻,他看见了老父亲弯了大半辈子的腰,终于直了起来!
“小屿说的没错——现在想打酒楼的主意了?想都不要想!”
老周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