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音在空旷的体育馆里久久回荡。
清冷少女轻轻松了口气,似乎终于对自己有了一点点小小的满意。
她偏头,想看一眼最开始还站在自己身后的周屿——
却发现人影不见了。
正疑惑间,她转过头,就看见老小子不知何时走下了台,手里举着一根淡蓝色的荧光棒——
准确来说,是月白色。
那光在夜色下轻轻摇晃,像一束静谧的信号灯,亮在她的眼里。
林望舒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一开始弹的时候,我就拿出来了。感情你这个表演者,全程一眼都不看观众席,是吧?”
清冷少女的笑意愈发明显:“你还记得,这是我的幸运色?”
“当然。”周屿语气笃定,“明天我会在观众席看着你。”
“那我肯定会看观众席的。你坐哪儿?”
“内场,A区10排10号。刚好正对舞台,不远不近,你一偏头就能看到。不过到时候舞台灯一亮,观众席会很暗,你估计看不见我了……”
“不会的。”林望舒的声音不大,却很认真,“我要找到你,我会找到你。”
周屿嘴角又有点压不住了,点了点头,顿了顿,像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林望舒,其实以前我很容易紧张。尤其是在一些重要的会议、发布会上,第一次上台前,我腿都会哆嗦,还会反反复复地背稿子。紧张到极致的时候,甚至还想上厕所——那种想临阵脱逃的感觉.....”
“嗯?什么?”林望舒一脸茫然,听得云里雾里。
“后来,我找到一个办法。就是让自己努力去想一个最具体的东西,比如一个熟悉的人的面孔。你可以想象台下坐的,全都是你熟悉的人,比如父母、朋友。那样一来,你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为你而喝彩,整个舞台都是你的主场。”
周屿轻轻咳了一声:“当然啊,我不是说你紧张的意思。”
林望舒微微挑眉,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一下:“哦,那我知道了。”
她低下头,随意地在琴键上试了几个音。
片刻后,她抬起眼,语气带着几分揶揄:“那校庆志愿者工作委员会执行长要不要点首曲子?我现在可以弹给你听。”
“现在?”
“当然,明天可没办法为你一个人演奏了。点歌吧。”
“那就弹你想弹的吧!什么都可以。”
“是吗?”
“你弹什么都好听的。”
清冷少女没接话,只是嘴角微微扬起,指尖轻轻落在琴键上。
周屿很给面子,再次举起那只淡蓝色的荧光棒,在夜色下轻轻摇晃——
仿佛此刻的体育馆,就是一场只属于两人的演唱会。
只是,这场演唱会的观众,只有他一个。
旋律很快响起,音符像水波一样连成一片。
周屿一开始只是悠闲地跟着节拍晃动着荧光棒,可没过几秒,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旋律,让他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
——S.h.E的《恋人未满》。
老小子的心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愣住了。
“卧槽,她在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