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抱着那两条围巾愣了三秒钟,然后“哦”了一声,忽然蹦蹦跳跳地跑下楼。
“阿姨——”
她笑盈盈地把两条围巾塞进了阿姨手里:“这个送你!”
阿姨一脸懵:“这……两条都送我啊?”
“嗯,太多了!我留一条就够了!”
她转身上楼的动作又快又轻快,像一只轻盈的小鹿。
楼上传来她关门的“哐当”一声。
阿姨低头看着手里的两条围巾,满脸困惑:嗯?甚至还是两条完全一样的围巾!
清冷少女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把门轻轻一关,靠在门板上,轻声笑了一下。
这下好了。
那老小子送的那条——就是唯一的了!
唯一的,就有意义。
就值得收进宝库。
“唔,周屿,还挺有眼光的嘛。”
只能说——
你送的礼物,未必真的有多独特,甚至可能平凡得毫无新意。
但爱你的人,会亲手为它赋予独一无二的意义。
因为不是东西本身有多贵重,
而是因为它你送的。
就在这时,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周屿的来电。
说曹操,曹操就打电话来了?
......
......
周屿这边。
在电话嘟了几声之后,就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林望舒清冷又平静的声音。
“喂,怎么了?”
“林望舒,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书?”
“喜欢吗?”
“我没和你说过吧?你怎么知道?”
“你说过的,周屿。”
“什么时候?”
“我生日的时候。”林望舒说:“你说,你最喜欢的一本书里作者写过这样一句话——我们DNA里的氮,牙齿里的钙,血液里的铁,甚至苹果派里的碳……都是在恒星坍塌中生成的。我们其实都是星辰。”
电话那头,周屿愣了许久许久,没想到随口安慰她的一句话,她就这么记住了。才抱着手机低低地笑了:“谢谢你。”
“嗯。”
“我很喜欢。”
“那就好。”
“新年快乐啊!”
“你也是。”
“那....好好休息吧!晚安....早安。”
她也笑了笑说:“早安。”
“做个好梦。”
“嘟——嘟——嘟——”
电话挂断。
周屿沉默地坐在桌前,翻开笔记本第一页,他开始一页页往后看。
已然忘记了自己该去洗澡,也忘记了自己满身的疲惫。
密密麻麻的字迹,娟秀而整齐,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安静的认真感。
看过《os》的人都知道,这本书在后世反复再版,每一版的译文都略有不同,也各有风格、各有千秋。
林望舒的译本,显然不是专业出身,甚至有些地方带着小女孩式的浪漫意译。
但恰恰是那种带着主观温度的语言,让周屿觉得分外动人。
反正,他很喜欢。
周屿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认输的喃喃自语:
“林望舒……你怎么每次都比我用心?”
......
......
湖滨一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又飘起了雪。
鹅毛般的雪在清晨缓缓坠落,覆在林道、栏杆与屋檐上。
天地静默,仿佛被一键调至无声,唯余一片素白安宁。
清冷少女还在浴室里吹头发。
暖黄灯光笼罩着她瘦削的肩颈,吹风机卷起缕缕热气,在雾气氤氲中添了几分静谧与慵懒。
卧室的窗未关严,晨风掀起一角浅色的窗帘,几片雪花悄然飘入,宛如不请自来的访客。
它们轻轻落在书桌上,
落在那本翻开的笔记本上,
落在那台连屏幕都没有、早已停产的纽曼MP3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