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考核第一关(2 / 2)

一个个候选者都展现出了自己对“美”的独特理解,引来观众席上一阵又一阵的赞叹。

唯有楚智。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伊德莉拉之种”,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那炷星光之香已经燃烧过半。

质疑和嘲笑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响。

“怎么回事?那个男的怎么不动?”

“果然不行吗?根本无法引动纯美的力量吧。”

“我就说,银枝骑士这次看走眼了,真是浪费了一个宝贵的名额。”

就连叶叶子,也一边维持着自己的舞台幻象,一边向楚智投来故作担忧、实则看热闹的目光。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楚智会以失败告终时,他终于伸出了手,轻轻触碰在了那颗晶莹剔透的种子上。

他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去想那些花哨的艺术,也没有去构思什么宏大的乐章。

他的脑海中,闪过的,是雅利洛-6那无尽的痛苦,是地下城居民们麻木又带着一丝渴求的眼神。

是仙舟罗浮上空,那如同天罚般坠落的巡猎神箭,是无数人在灾难面前的渺小与无力。

是匹诺康尼那座梦境中难以跨越的阶级,是畜生梦境中那忙碌的身影。

这些是……美吗?

不,这是丑陋,是绝望,是毁灭。

紧接着,一股磅礴而纯粹的、带着焚尽万物意志的“毁灭”命途之力,从他的指尖,疯狂涌入了那颗“伊德莉拉之种”!

嗡——!

那颗晶莹的种子,没有绽放出任何光芒,反而在瞬间变成了一颗纯粹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小球。

一股令人心悸的、充满了暴虐与终结气息的波动,从中扩散开来!

“这是什么?!”

“毁灭的气息!是毁灭!”

“疯了吗!他竟然用‘毁灭’的力量去亵渎纯美之种!这是异端!是亵渎!”

全场哗然,观众席上的不少纯美骑士甚至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武器,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厌恶。他们信奉的纯美,是创造,是和谐,而毁灭,是其绝对的对立面!

叶叶子的歌声都为之一顿,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取而代代的是极致的震惊。

就在揽镜人似乎都准备出手制止这场“亵渎”之时。

异变再生!

在那颗仿佛要吞噬一切的、象征着绝对“毁灭”的黑色球体中心,一个微小到几乎无法被察觉的、散发着琥珀色光芒的亮点,悄然浮现。

那个光点没有试图扩张,也没有与周围的黑暗对抗。

它只是静静地存在着。

无比的渺小,无比的脆弱。

却又无比的……坚韧。

仿佛无论外界的黑暗与毁灭如何恐怖,它都将永远存在于那里,永不熄灭。

那是桑博宁愿沉沦痛苦也要守护贝洛伯格的决意。

是可可利亚为了女儿愿意背负一切都母爱。

是杰帕德张开双臂,用身躯化作盾牌的觉悟。

是列车在星海间穿梭,那永远亮着的、象征着“家”的温暖灯火。

那是……“存护”。

是在无尽的毁灭与绝望之中,所诞生的,那最为珍贵的一丝守护的意志。

前一秒还喧嚣无比的初见之庭,在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个悬浮在楚智面前的、诡异而矛盾的造物所吸引。

一边是吞噬一切的黑暗,代表着终极的毁灭。

一边是微弱却永不熄灭的光点,代表着最纯粹的守护。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概念,被强行糅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残酷而又悲壮的美感。

那些原本华丽的雕塑,动听的乐章,绚烂的幻象,在这一刻,与眼前这“毁灭中的一点存护”相比,都显得那么的苍白,那么的……肤浅。

观众席上,银枝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虔诚而狂热的微笑。

“看啊……”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这,就是吾主的回应。”

“于绝望中诞生的希望,于毁灭中绽放的守护……这,才是真正的,极致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