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三声，从我的店里滚出去。否则，迎接你们的就是我弟弟和整个银鬃铁卫。”
气氛瞬间冻结。
希儿的手已经握住了铁钩，布洛妮娅的脸色也愈发苍白。
“看来光是‘初火’还不够。”
楚智依旧平静，他向前一步，直视着希露瓦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那么，如果我说我能拯救可可利亚的生命呢？”
“……你在说什么笑话……”
希露瓦的瞳孔第二次地震，只是她的声音却充满了颤抖。
“布洛妮娅对你这位可可利亚的好友并不熟悉，说明你们之间很少见面。”
“但你却一眼就认出了布洛妮娅，既然很少见面，那么自然是可可利亚告诉你的。”
“能分享自己最爱女儿，那么以你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可可利亚想要做什么你不可能不知情！”
楚智每说一句，希露瓦的脸色就白一分。
“现在，唯有我们能够拯救可可利亚，你确定要将我们拒之门外吗？”
“还真是聪明的小鬼，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在杰帕德赶来之前。”
希露瓦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松开了手。
“……跟我来。”
她打开房间地板，推开一扇伪装成地板的暗门。
暗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金属楼梯。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一个被尘封的研究室。
空气中飘散着老旧纸张和金属冷却的味道，无数设计图纸和研究资料堆满房间，中央一台老旧的终端机，还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里……”布洛妮娅看着这一切，有些怔神。
“我和可可利亚年轻时，一起搞研究的地方。”
希露瓦的声音里有些怀念，但很快就被沉重取代。
她走到终端机前，输入一连串密码将其打开。
“滴——”
屏幕上，一个绝密文档弹出。
“这是可可利亚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希露瓦看向布洛妮娅，神情有些唏嘘。
“母亲留给我的东西？”
布洛妮娅神色恍然，打开了这份文件。
【初火计划】
文件的内容展开，众人的神色变化不定。
希儿看着几人的表情，一脸不爽道：
“上面写了什么，能不能解释一下，我、我不认字！”
希露瓦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初火，是一道用来对抗星核侵蚀的防线。”
布洛妮娅立刻追问：“那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可利亚将你保护的很好。”
布洛妮娅沉默了，想到了可可利亚。
“任何设备的运行都需要能源。”
三月七忍不住问道：
“那……‘初火’的燃料是什么？地髓吗？”
希露瓦惨然一笑，摇了摇头。
“地髓？如果只是地髓就好了。”
她指着屏幕上那条复杂的能量转换公式，公式的输入端是某种未知的能量体，但输出端……连接的不是任何物质，而是一个冰冷的，抽象的，代表着“生命意志”的符号。
布洛妮娅的瞳孔骤然一缩，她作为未来的大守护者，除了关于传火的真相，曾接受过雅利洛六号最深奥的理论教育，她认得那个符号的含义。
“这不可能……”她声音发颤，“这个符号代表的是……是……”
“‘初火’的燃料，不是任何能源。”
楚智在此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为布洛妮娅说出了那个她说不出口的词。
“是生命。”
“是意志。”
“更准确地说，是守护者的意志。”
希露瓦接过了话，声音里是无尽的疲惫与悲哀，“每一代大守护者，都在燃烧自己的一切，去填补那个由星核撕开的无底窟窿。”
“所以……”
“所谓的‘传火仪式’，根本不是什么光荣的继承……”
布洛妮娅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献祭。”
希儿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布洛妮娅，又看看屏幕，她虽然不认字，但“献祭”这个词的重量她懂。
布洛妮娅痛苦地闭上眼，终于明白了可可利亚这些年的变化。
希露瓦上前一步，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她耳边补充道：
“她骗了所有人……也骗了她自己。”
“她爱你，布洛妮娅。所以她舍不得……她想找一个能代替你的东西。”
“母亲！”
泪水决堤而下，布洛妮娅身体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楚智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让她有了一个支撑。
她没有力气推开，只是将脸埋在掌心，压抑地哭泣着，肩膀剧烈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