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亮得吓人的眸子，锁在朱由检脸上。
那眼神，已经不是崇拜了。
是狂热！
是找到了毕生知己的狂喜！
\"陛下……您……您才是真正的'格物'大家！\"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生平第一知己，莫过于斯！\"
朱由检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暗爽。
果然。
技术宅遇到技术宅，那化学反应，简直炸裂。
这感觉，比后宫争宠有意思多了。
孙尚香在旁边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讨论着她完全听不懂的东西。
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眼皮越来越重。
一开始，她还想强撑着听听。
后来，她发现这比听经还催眠。
终于，她脑袋一歪，靠在桌子上，直接睡了过去。
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均匀，且富有节奏。
像只小猪。
寝宫内，讨论声还在继续。
从齿轮的传动比，聊到弓臂的复合材料。
从流体力学，聊到金属热处理。
烛火一根接一根地燃尽。
烛泪堆积如山。
窗外的天色，从昏黄变成漆黑，又渐渐泛起鱼肚白。
朱由检发现，黄月英的知识储备远超他的想象。
她就像一块巨大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他抛出的一切\"黑科技\"概念。
并能举一反三，提出更优化的方案。
这丫头，简直是个科研狂魔。
而黄月英，则是彻底被朱由检那超越时代的知识所折服。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凡人。
他就是降临人间的智慧之神！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殿内的烛火被剪了好几次。
朱由检看着黄月英那张依旧亢奋，却难掩疲惫的脸，停下了话头。
\"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
\"你该休息了。\"
\"啊？\"
黄月英如梦初醒。
这才发现，弓腰姬不知何时已经睡得像头小猪。
口水都快流到图纸上了。
而自己，竟然和陛下拉着手，聊了一整夜！
她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连脖子都红了。
\"臣……臣妾失仪，这就告退！\"
她慌忙站起身，手足无措。
转身就要往外跑。
脚步踉跄，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一只手，却从后面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温热，而有力。
\"夜深了。\"
朱由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外面风大，就在此安歇吧。\"
黄月英的身体僵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
在……在此安歇？
她猛地回头，却撞进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眸子里。
朱由检的眼神，平静而温和。
他抬起下巴，朝软榻的方向指了指。
又指了指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孙尚香。
\"她也留下。\"
\"省得再跑一趟。\"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就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黄月英的心，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荡起圈圈涟漪。
又惊，又羞。
留在天子的寝宫过夜？
这……这成何体统！
可看着朱由检那带着一丝温柔的眼神。
她反抗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她只能低下头。
红着脸，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
默认了这荒唐又让她心跳加速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