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一行人乘坐幽冥骨舟,循着原路返回。
与来时的压抑凶险不同,归途显得异常平静。原本肆虐的“寂灭罡风”威力大减,如同温顺的气流拂过骨舟;“噬魂鬼蛸”巢穴遗迹残留的混乱意念也消散殆尽,只余下空洞的躯壳;“枯萎星云”的毒性似乎被某种力量中和,颜色都变得浅淡了许多。
厉千寒、墨辰和幽萍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尤其是对归墟之气最为敏感的幽萍,她眼中充满了惊奇:
“前辈,周围的死寂之气……好像变得‘温和’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攻击性和侵蚀性。”
凌云负手立于舟首,微微颔首。他吞噬了渊核中被“虚无”污染的部分本源,等同于拔除了此界最大的一个“病灶”。虽然幽冥鬼界整体走向热寂的趋势无法逆转,但那种被加速、被扭曲的衰亡进程得到了纠正,回归了一种相对自然的终结节奏。
这对于此界残存的生灵而言,无疑是天大的福音。他们不必再时刻承受那种源自世界本源的绝望侵蚀,获得了更长的喘息之机。
“世界本身,正在找回它应有的‘呼吸’。”凌云淡淡道。
厉千寒闻言,激动得身躯微颤。他比两个弟子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鬼剑宗,乃至整个幽冥鬼界的生灵,或许真的迎来了转机!
当骨舟驶出最危险的深层区域,进入黑煞渊相对外围的地带时,他们遇到了第一波在外采集“阴煞石”的鬼剑宗弟子。
那些弟子看到骨舟,先是警惕,待看清舟上之人后,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是宗主!宗主回来了!”
“还有前辈!前辈也回来了!”
“太好了!”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整个鬼剑宗,乃至向黑煞渊其他势力扩散。
骨舟抵达鬼剑宗山门时,眼前景象让厉千寒都吃了一惊。
原本因资源匮乏而显得破败的山门,此刻竟焕发出些许生机。护宗大阵的光罩凝实了许多,运转之间吸纳归墟之气的效率明显提升。山门前的空地上,甚至顽强地长出了一些适应死寂环境的低矮“墨苔”,虽然依旧灰暗,却代表着生命的迹象。
宗门内的弟子们,虽然依旧面容清瘦,但眼神中不再是麻木与绝望,而是充满了希望的光彩。他们列队相迎,看向凌云的目光,充满了近乎狂热的崇敬与感激。
大长老率领众长老迎上前,老泪纵横:“宗主!前辈!你们终于回来了!你们离开后不久,宗内灵泉便开始复苏,枯萎的阴魂木重新抽芽,连弟子们修炼时,都感觉经脉中滞涩的死气减弱了许多!这定是前辈解决了渊核之患带来的福泽啊!”
厉千寒看向凌云,见他没有否认,心中更是笃定,朗声道:“诸位!前辈已为我幽冥鬼界,拔除沉疴,延绵生机!此恩,重于再造!”
“谢前辈恩德!”所有鬼剑宗弟子齐声高呼,声震四野,久久不息。
凌云坦然受了这一礼。他为此界延缓了终结,受此一拜,并无不可。
就在鬼剑宗上下沉浸在一片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时,天际,异变陡生!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被一道无比璀璨、无比威严的金色光柱强行破开!神圣、浩大、不容置疑的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而下,瞬间冲散了鬼剑宗内刚刚升起的生机与喜悦!
所有弟子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压迫,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瘫软在地,连头都无法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