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涛庄,扶风厅。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铺着素雅青砖的地面上,切割出温暖的光斑。厅内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一张紫檀木圆桌上,摆放着几样简单的关中早餐:几碗热气腾腾、飘着翠绿葱花和油泼辣子的酸汤面;几个烤得金黄酥脆、外皮焦香、内里松软的白吉馍;还有一小碟切得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腊汁肉,肥瘦相间,散发着诱人的酱香。
玄渊一身素白细棉布长衫,外罩半旧的鸦青色丝绒半臂,长发随意披散,正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将腊汁肉夹入掰开的白吉馍中。他动作从容,神态平和,仿佛昨夜渭水深处那场惊心动魄的血战与他毫无关系。
他对面,玄枢子一身深紫色家常道袍,袖口随意挽起,正捧着一只青花瓷碗,小口啜饮着酸辣开胃的酸汤。汤汁微烫,带着醋的酸香和辣子的辛香,让他这位餐霞饮露的地仙大佬也微微眯起了眼,露出几分享受的神色。
“阿渊,”玄枢子放下碗,拿起一个肉夹馍咬了一口,酥脆的馍皮和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的腊汁肉在口中交融,他满足地叹了口气,才抬眼看向徒弟,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打算怎么做?”
玄渊刚好将最后一块腊汁肉塞进馍里,闻言,头也没抬,回了一句:“开火锅店”然后,将夹好的肉夹馍递到嘴边,大大地咬了一口,腮帮子微微鼓起,细细咀嚼着,脸上露出一丝满足。
玄枢子被他回答弄得微微一滞,随即放下手中的馍,神色认真了几分,追问道:“为师是说,这次渭水被袭之事!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应对?”
玄渊终于抬起眼帘,清澈的目光迎上师尊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他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手边的素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同样认真地回答道:“开锅店。”
玄枢子:“……”
饶是他修为通玄,心境早已古井无波,此刻也被徒弟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开锅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着玄渊那张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阿七回来了,对玄渊道:东家,你说的调料、锅具、银钱都已经送到,码头那边也已安排妥当,那老丈与阿婆千恩万谢,一定要给你写个条子说是借的,日后定要偿还,说着递来一张欠条。
玄渊接过欠条,笑道:“那老两口子也是讲究人,日后派人留意一下。”阿七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扶风厅的门帘被猛地掀开!
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瞬间涌入温暖的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