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大唐是我的家’!”李世民拍了拍玄渊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武将特有的豪爽,“有你这句话,朕心甚慰!”
他顿了顿,收敛了笑容,目光投向幽暗的北方天际,声音低沉了几分:“刚才殿内你也听到了。文臣们要休养生息,固本培元。武将们要乘胜追击,犁庭扫穴,永绝突厥之患。朕……难以决断。玄渊,你如今眼界不同,修为通玄,朕想听听你的意思。这国策,该如何定?”
玄渊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陛下,关于时局,关于朝政,我已是方外之人。陛下之问,不便多言。”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他转过身,正对着玄渊,目光灼灼:“怎么?刚说大唐是你家,家里的事儿你就不问不管了是吧?”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和……被拒绝的失落。
玄渊抬起头,目光清澈,直视李世民,不疾不徐地开口:
“陛下,朔方城,我帮陛下平事儿了吧?”
李世民:“……”
“陛下,您与突厥签盟约哭府亏空,我是鼎力相助了吧?”
李世民:“……”
“陛下,三川沿线明显富庶起来,总是有原因的吧?”
李世民:“……”
“陛下,这一年平了多少地方势力,不方便出手的,您借用我精舍锋矢小组斩首了多少,我可是哪一次都同意的吧?”
玄渊每说一句,李世民的脸色就微妙一分。从最初的错愕,到被点破心思的尴尬,再到一丝被“算账”的无奈。朔方城破,梁师都授首,思摩伏诛,北疆震动,这其中玄渊及其麾下力量起到了何等关键的作用,李世民心知肚明。渭水之盟后国库空虚,是玄渊通过漕运和精舍的商业网络,迅速调集物资,稳定了局面。三川漕运带来的财富,更是支撑了大唐财政的半壁江山!至于那些盘踞地方、阳奉阴违的豪强、与突厥暗通款曲的边将,有多少是在月黑风高之夜,被那支神出鬼没、下手狠辣的“锋矢”小组悄无声息地抹去,扫清了朝廷大军推进的障碍?这些,都是无法摆在明面上的功劳,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定鼎之功!
玄渊正要说出第五句,李世民猛地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脸上露出一副“怕了你了”的表情,连声道:“好了好了!我的小道长!打住!打住!是朕失言!是朕失言!不聊这个了,不聊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