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楚清歌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手一松,留影石滚落在地,她也跟着向后一仰,重新瘫坐下去,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壁。
她望着山洞顶部那些嶙峋的、看不清细节的阴影,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飘忽的语气,对着那个在接收到信息瞬间就瞳孔骤缩、身体僵硬如铁、周身气息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般剧烈震荡起来的沈墨,轻轻地说:
“看看吧,沈师兄。”
“我们俩……”
“好像一不小心,”
“把天……给捅穿了。”
山洞内,时间仿佛凝固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阿甲沉睡的呼吸声,小朱朱细微的咕哝声,似乎都被这股无形的、庞大的压力所吞噬。
只有沈墨。
他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但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咔吧”的轻响,苍白得毫无血色。他那张常年冰封的、几乎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此刻像是被打碎的琉璃面具,裂纹从眼底开始蔓延,震惊、难以置信、滔天的怒意、深沉的悲哀……无数种极端的情感在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里疯狂碰撞、撕扯!
他周身的气息彻底失控了!精纯的浩然剑气与漆黑的魔气不再维持那脆弱的平衡,如同两条被激怒的恶龙,在他身周咆哮、冲撞、纠缠!时而剑气凛然,照亮洞壁;时而魔气森森,吞噬光线。整个山洞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压抑,仿佛随时会炸裂开来!
楚清歌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眉心那火焰胎记,因为近距离感受到这混乱而强大的能量冲击,又开始隐隐发烫。
她看着沈墨这副模样,心里那点苦中作乐的劲头又冒了出来,默默吐槽:
得,看样子不是捅了个窟窿,是直接把天捅塌了。
这下好了,别说玄天宗回不去,怕是整个南离州,乃至三域九州,都没咱们的立足之地了。
这哪是亡命鸳鸯啊,这分明是即将被全天下追杀的“捅天二人组”!
她甚至开始认真思考,以后是不是得专门研究一下易容术,或者找个与世隔绝的山沟沟隐居起来,种红薯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