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略显粗糙的“水囊”表面。
一股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感从指尖传来——这不是普通水囊该有的温度,显然是药液本身蕴含的至阳能量在微微散发。楚清歌这家伙,搞来的东西果然不一般。沈墨心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明晰的涟漪。
他不动声色地用指尖勾住系着水囊的绳子,极其缓慢地,将其往自己身侧拖拽。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如同暗夜中捕食的猎豹,充满了耐心与精准。
“喂,老张,你看这丹药纹路,是不是比丹房发的还清晰?”守卫乙还在研究。
“还真是!看来下次那楚师妹再来,得让她多‘表示表示’……”守卫甲嘿嘿笑着。
在水囊被完全拖到身侧,隐藏在阴影和衣袍褶皱中的那一刻,沈墨一直紧绷的心弦稍微松了一丝。第一步,成功了。
他再次睁开眼,这一次,目光直接落在了水囊上。借着幽暗的光线,他仔细观察。水囊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塞子似乎被特别处理过,上面有一个极其细微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刻痕——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火焰形状,像极了楚清歌眉心的那个胎记,又像是……某种信号。
沈墨的目光在那个火焰刻痕上停留了一瞬。他回忆起楚清歌离开时,对他做的那个口型——“子时,药液抹链,聚力冲击。”
子时……他心中默算着时间。
药液抹链……他看向贯穿自己琵琶骨的漆黑锁链,尤其是靠近身体的那几个关键链环。
聚力冲击……这意味着,药液只是辅助,真正的破锁力量,需要来自他自身,哪怕被锁灵链压制,也必须爆发出残余的所有力量。
一个清晰、完整且极其冒险的计划,在他脑海中彻底成型。那丫头,胆子真是比天大。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快能打破僵局的方法。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来一丝刺痛,却也让他更加清醒。他重新闭上眼睛,开始默默调动体内那被锁灵链死死禁锢、几乎凝滞的灵力。如同在干涸的河床深处,艰难地挖掘那一丝丝可能残存的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