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挑了挑眉,没说话,示意他继续。她倒要听听,这老鬼能说出什么花来。
“那‘遗书’你也看了,”残魂的声音低沉下来,“这骗局布局万古,能将所有飞升者当做资粮的存在,其境界、其手段,远超你我的想象。单凭你,或者单凭老夫这缕残魂,想对抗它?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所以呢?”
“所以,我们需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残魂的意念带着一丝蛊惑,“你有机缘,有潜力,有那该死的通灵之体,还有外面那几个傻乎乎但还算有点用的战宠。而老夫……哼,老夫活过的岁月比你吃过的灵米还多!老夫知晓无数上古秘辛、失传阵法、禁忌丹方!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老夫曾是距离那‘餐桌’最近的人之一!老夫知道他们的一些手段,一些规则漏洞!甚至……老夫怀疑,当年老夫的陨落,也与此有关!”
楚清歌心中一动。这倒是新信息!
“你的意思是,你当年不是简单的被人围殴致死?”
“放屁!”残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老夫纵横天下之时,岂是那些土鸡瓦狗能轻易撼动的?!此事说来话长……总之,你我合作,互补短板,方有可能在这死局中,搏出一线生机!”
楚清歌沉默着,手指轻轻梳理着小朱朱的羽毛,内心飞速盘算。
这老鬼的话,能信几分?合作?与虎谋皮还差不多。但他说的又确实是事实。面对“天道”这个级别的敌人,她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沈墨还在被追捕,宗门内敌友难分,她能依靠的力量确实有限。丹尊残魂虽然危险,但他掌握的知识和情报,无疑是巨大的筹码。
“怎么合作法?”她试探着问,“总不能你空口白牙一说,我就把身家性命交给你吧?”
“简单!”残魂似乎早就料到她有此一问,“第一,在解决这个‘天道危机’之前,老夫立下心魔誓言,绝不对你进行夺舍,并尽全力助你提升实力,应对危机。”
“心魔誓言?”楚清歌嗤笑,“对您这种老……前辈来说,心魔誓言约束力有多大,您自己心里没数吗?”她差点把“老鬼”说出来。
残魂一噎,没好气道:“那你说如何?”
楚清歌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这样,你分出一缕最本源的魂力,由我暂时保管。合作期间,你若违背誓言,或对我有加害之心,我随时可以捏碎这缕魂力,让你尝尝什么叫魂飞魄散的滋味儿!当然,合作顺利结束后,我自当归还。”
这是她从某本杂书上看来的“抵押”式契约,据说对魂体特别有效。
“你!”残魂勃然大怒,“小丫头好毒的心思!你这与要挟何异?!”
“哦,那算了。”楚清歌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年纪小,潜力大,说不定能想出别的办法。您老人家就继续在我这‘豪华单间’里待着,等着哪天跟我一起被端上桌吧。说不定人家‘天道’就好您这口陈年老腊肉味儿呢?”
“你……你……”丹尊残魂被她气得魂体波动,光团在识海里明灭不定。他活了几千年,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被一个小丫头拿捏得死死的!
但他更清楚,楚清歌说的是事实。等待,对两者而言都是死路。
沉默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残魂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带着一股壮士断腕的悲壮:
“……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