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执戒长老不是固执,他是害怕。”楚清歌轻声说,带着一丝恍然,“他害怕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沈墨,赌上整个宗门的未来。”
“哼,因恐惧而生的‘正义’,与暴政何异?”赤羽不屑地撇过头。
这时,小朱朱扑棱着翅膀飞了回来,带进一阵微凉的风。
“通知到啦!”它落在楚清歌肩头,语气雀跃,但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咦?你们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像吃了没烤熟的虫子一样。”
楚清歌苦笑着,把阿甲新带回来的关于“上界压力”和“祖师谕示”的信息简单说了一下。
小朱朱听得小嘴巴张成了“o”型,羽毛都炸开了一圈:“哇!这么复杂?还牵扯到天上的老祖宗?那……那沈冰块不是死定了?”
“未必。”楚清歌眼神重新聚焦,闪过一丝锐利,“云水长老说得对,‘魔氛’不一定就是指沈墨。而且,他对‘通天之路’似乎也心存疑虑。这说明,高层也并非铁板一块地相信那套说辞。”
她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压力越大,说明这背后的水越深。执戒长老因为害怕而选择最‘安全’的做法,可以理解,但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把沈墨当成祭品给献祭了!”
“主人,那我们怎么办?”小朱朱紧张地问。
“阿甲听到的信息,证明了宗门高层承受着巨大的内外压力。”楚清歌分析道,“这种压力,很可能也让宗主很难做。如果我们能找到证据,证明沈墨的魔体并非那种需要被‘肃清’的‘魔氛’,或者……证明所谓的‘祖师谕示’本身就有问题,那么,云水长老那边就有了更充分的理由,宗主的决策空间也会更大。”
这个目标听起来比单纯洗刷冤屈要宏大和艰难得多,几乎是在挑战某种根深蒂固的秩序和认知。
“吱吱!”阿甲举起小爪子,表示它还可以继续去探听!
“不行,戒律堂万一触动了什么警戒阵法,我们就全暴露了。”
她想了想,目光转向小朱朱:“晓晓和大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哦!对了!”小朱朱用翅膀一拍脑袋,“苏师姐让我告诉你,她和李师兄已经‘不经意’地跟好几个相熟的师兄弟聊过了,效果好像……嗯,有点像往池塘里扔了小石子,有点波纹,但还没起大浪。不过苏师姐说,她准备搞个大的!”
“大的?”楚清歌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说要去‘拜访’一下几位比较开明、又爱听八卦的师叔师伯,从长辈层面‘不经意’一下!”小朱朱模仿着苏晓晓摩拳擦掌的样子。
楚清歌:“……” 这还真是苏晓晓的风格,胆大妄为,但又往往能出其不意。
“让她小心点,别把自己搭进去。”楚清歌无奈地叮嘱。
她再次看向地面那幅抽象的地图,戒律堂那个点仿佛在灼烧她的视线。分歧已然明朗,压力如山崩海啸。但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压力是双方的。”楚清歌轻声说,像是在对伙伴们说,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执戒长老有来自上界的压力,我们……就要给他制造来自宗门内部的压力!来自真相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