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什么玩意儿!”离得最近的楚清歌首当其冲,被溅了一身红黑交加的粘稠物,差点没背过气去。她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某个巨型火锅(还是变态辣加料版)的锅底里捞出来。
“嗷——!!!”
妖猿发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声、也是最为凄厉绝望的惨嚎。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暴怒,反而带上了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解脱,以及无尽的不甘。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砸向地面,震得整个水晶森林又是一阵哀鸣。
烟尘混合着那古怪的气味冲天而起。
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只有楚清歌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声音格外清晰。她看着自己手里那柄因为能量耗尽而缓缓消散、只剩几点火星子的丹火之剑,又看了看眼前那座不再动弹的“肉山”,还有点不敢相信:“结……结束了?我真把它……爆了?”
季无忧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捂着鼻子,凑近了几步,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一片狼藉的妖猿后背,尤其是那彻底被炸碎、只剩下些许暗红晶体残渣的核心区域,长长舒了口气:“爆了!真爆了!楚道友,你这‘丹火化剑·内部引爆’之术,真是……别开生面,效果拔群啊!”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虽然依旧心疼他的符箓,但至少命保住了,战利品……看起来还有点希望?
赤羽摇摇晃晃地落在一根歪倒的水晶柱上,虽然累得够呛,但依旧昂着脑袋,用翅膀尖指着楚清歌,对旁边同样累瘫在地的小朱朱说:“看到没?关键时刻,还得是本座的火打底,她才能炸得动!不然就她那点丹火,给这大家伙挠痒痒还差不多!”
小朱朱有气无力地附和:“老大英明……师姐也……还行吧。”
沈墨默默走到楚清歌身边,递过去一块干净(相对而言)的布巾,目光扫过她身上那堪称惨烈的污迹,语气依旧平淡,但似乎没那么冷了:“可有受伤?”
楚清歌接过布巾,胡乱擦了把脸,结果越擦越花,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混合着疲惫、兴奋和劫后余生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没事!就是……有点味儿。” 她顿了顿,看向沈墨,真诚地补充道:“刚才,多谢你了,沈师……呃,沈冰块。” 一不小心,又把心里给人家起的外号叫出来了。
沈墨拿着剑的手似乎顿了一下,没应声,只是默默转开了视线,看向那妖猿的尸体,耳根在弥漫的烟尘和古怪气味中,似乎……微微红了一瞬?
季无忧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围着妖猿的尸体打转了,嘴里念叨着:“这皮毛虽然烧坏了不少,但边角料应该还能用……这獠牙,啧啧,可惜断了一根……骨头……嗯,骨髓或许还能提炼点东西……最重要的是那血髓核心的残渣……” 他蹲下身,用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拨拉着那些暗红色的晶体碎片,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东西……邪门得很,得小心处理。”
随着妖猿的死亡,它体内那股狂暴的气息迅速消散,连带着周围空气中那种压抑和躁动感也减轻了不少。这场惨烈(且味道感人)的战斗,终于以他们的惨胜告终。
楚清歌看着眼前忙碌的季无忧、傲娇休息的赤羽和小朱朱、还有虽然沉默但存在感极强的沈墨,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奇异的踏实感。虽然过程狼狈了点,味道难闻了点,但……他们这个小队,好像还挺靠谱的?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沾着的、那股子仿佛馊了十年的辣椒酱混合着铁锈和焦肉的味道。
“那个……”楚清歌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提议,“咱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洗洗?”
这个提议,获得了在场所有活物(包括两只鸟和一只穿山甲)的一致、且迫不及待的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