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一大清早就被赤羽用翅膀扇醒了。
“干嘛呀祖宗……”她迷迷糊糊地把脸埋进枕头里,“天都没亮全呢……”
赤羽不依不饶,尖喙啄着她的后脑勺,力道掌握得极好,没出血,但足够疼。
“起床!干活!本座的羽毛都快黯淡无光了!说好的高级灵液保养呢?你是不是又想用那破山泉糊弄本座?”
楚清歌哀嚎一声,挣扎着坐起来,看着眼前这只因为“美容保养”问题而咄咄逼人的秃毛鸡——哦不,是尊贵的上古神兽后裔。
“赤羽大人,”她试图讲道理,“高级灵液很贵的,我一个月那点份例,还不够您润一次喙。您看,是不是稍微……降低一点标准?”
“绝不!”赤羽高傲地扬起脖子,尽管那脖子上的毛还没长齐,“本座这身暗夜流光限定款战甲,必须用最好的!否则怎么配得上本座的身份?隔壁那只傻雀的毛都比你亮!”
它指的是小朱朱。小朱朱正窝在窗台上打盹,闻言立刻炸毛,七彩尾羽炫耀似的抖了抖:“啾!傻鸟说谁?我这是天然彩虹光,比你那染黑的高级多了!”
“你说什么?你这只乡野村雀!”
“呸!秃毛黑乌鸦!”
眼看两只鸟又要开始每日例行的“时尚辩论”,楚清歌赶紧滑下床,一手捞起一只:“停停停!我想办法,我想办法还不行吗?”
她打着哈欠走出洞府,清晨的冷风让她一激灵。阿甲正吭哧吭哧地在门口松土,看见她出来,抬起沾满泥巴的脑袋:“清歌,早!吃了吗?我挖到几条肥蚯蚓,分你?”
“……谢了阿甲,你自己享受吧。”楚清歌嘴角抽了抽,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隔壁那座笼罩在淡淡寒气中的洞府。
沈墨师兄的洗脚水……批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下。昨天被赤羽逼得没办法,脑子里怎么就冒出这么离谱的 idea?
她正做着心理建设,琢磨着怎么开这个口,难道要说“沈师兄,您那洗脚水灵力充沛、风味独特,我家鸡……啊不,我家神兽好这一口,您看能不能办个卡,每天我来接一桶?”
这怕不是要被他一剑削平了山头。
正胡思乱想,小朱朱忽然在她肩膀上动了动鼻子,七彩尾羽闪烁起来:“清歌清歌,那边,有好东西的味道!”
楚清歌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是丹房后身专门堆放废弃药渣的地方。几个杂役弟子正推着小车,将各丹房清理出来的药渣倒进那里,准备统一处理。
“药渣能有什么好东西?”楚清歌不以为意。
“不对不对,”小朱朱用力吸着气,“很特别!有点……呛鼻子,但是感觉很补!比普通药渣补多了!”
赤羽也停止了梳理它那宝贝黑羽,狐疑地望过去:“嗯?是有点怪味。不像好东西,倒像是……掺了什么东西。”
楚清歌心中一动。小朱朱对宝贝敏感,赤羽则对能量属性更挑剔。它俩反应不一,说明那东西不简单。
“走,去看看。”
她抱着两只鸟,身后跟着吭哧吭哧刨土跟上来的阿甲,溜达到了药渣堆附近。
负责倾倒药渣的杂役弟子认得她,笑着打招呼:“楚师姐,早啊。这儿味儿冲,您离远点,别沾身上了。”
“没事,我就看看。”楚清歌摆摆手,目光在五颜六色、散发着各种复杂气味的药渣堆里逡巡。
小朱朱已经迫不及待地飞了下去,小爪子在一处颜色格外深、几乎呈暗红色的药渣堆里扒拉:“这里这里!味道最浓!”
楚清歌走近几步,刚要蹲下细看,眉心突然一跳!
一种极其突兀的、令人反胃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袭来!
那不是简单的臭味,而是一种……仿佛灵魂都在抗拒的排斥感!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污秽、扭曲、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