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闷响从石门内传来,像是什么重物狠狠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声近乎非人的、充满了痛苦与狂喜的嘶吼猛地穿透了石门,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呃啊——!!!”
那吼声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里面蕴含的痛苦让人心悸,而那份扭曲的、爆炸般的狂喜,更是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性!
围在林青羽身边的弟子们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脸上的兴奋和犹豫瞬间冻结,只剩下茫然和惊恐。
林青羽脸上的得意笑容也僵住了,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玉瓶,指节微微发白。
“轰隆!”
赵大器洞府那不算厚实的石门,竟被人从里面硬生生撞开!木屑纷飞中,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正是赵大器!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憨厚朴实?
他整张脸涨得如同煮熟的虾子,红得发紫,太阳穴和脖颈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根根暴起,剧烈地搏动着。双眼瞪得滚圆,眼白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骇人的血丝,几乎看不到眼黑,那血丝还在疯狂地蔓延、扭动!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极不稳定的、狂暴的灵力波动,如同沸腾的开水,汹涌地鼓荡着,吹得他破烂的弟子服猎猎作响。
“哈哈…哈哈哈!”赵大器仰天狂笑,笑声嘶哑而癫狂,他胡乱地挥舞着手臂,强大的气劲四射,将地上的碎石尘土卷得漫天飞扬。“力量!好强的力量!瓶颈…瓶颈算个屁!老子感觉…老子现在能一拳打爆一座山!”他一边狂笑嘶吼,一边无意识地、极其用力地用手背反复揉搓着自己的眼睛,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灼烧、在爬动,要将那些疯狂滋生的红丝揉碎!
那揉搓的力道之大,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
这幅景象太过骇人,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离得稍近的几个弟子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连连后退。
林青羽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她看着状若疯魔、眼布红丝的赵大器,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装着“赤阳冲脉丹”的玉瓶,第一次,那精致的瓶身在她手中变得无比烫手,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她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辩解的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巨大的恐慌。
沈墨不知何时已无声地站在了楚清歌身侧,他袖袍下的手紧握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他没有看林青羽,也没有看那狂笑的赵大器,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死死盯在陆明远洞府的方向。
“嚓嚓嚓…嚓嚓嚓…”
那如同附骨之疽、令人牙酸心悸的磨石声,不知何时,陡然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急促、更加刺耳!一声声,敲打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与此同时,沈墨腰间悬着的那枚素色剑穗,毫无征兆地、剧烈地灼烫起来!隔着衣料,都散发出一种警示般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