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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标本师的猴王与桃核项圈(1 / 2)

夏夜的闷热像口黏糊糊的浓痰,糊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蓝梦瘫在占卜店那张硬板床上,竹席湿漉漉地黏着后背,活像裹了层湿抹布。眼皮沉得能当城门栓,脑子里嗡嗡响,全是白天给隔壁王婶算她家走丢的狸花猫方位耗干的精神力在唱哀乐。睡!现在就是阎王爷亲自来敲门,也得等她先跟周公下完这盘棋!

意识刚滑进黑甜梦乡的边儿——

“啪嗒!”

一个冰凉梆硬、带着浓重福尔马林味儿和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旧毛发气的玩意儿,跟块冻硬了的抹布似的,精准无比地砸在了她脑门正中央!

“喵嗷嗷嗷——!蓝梦!醒醒!别挺尸了!有猴子!有猴子往本喵头上扔石头!”

猫灵那独有的、能把死人嚎得再死一次的破锣嗓子,在她耳边炸开,带着一种被冒犯了猫格的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蓝梦“嗷”一嗓子,直接从床上弹射起飞,脑门火辣辣地疼。她一把扒拉开脸上那坨又冷又硬的“凶器”——入手沉甸甸,带着棱角。定睛一看,好家伙!半块棱角分明的、灰扑扑的……建筑废料?!上面还沾着点可疑的青苔!

“猫!你是不是又去扒拉谁家墙头了?!”蓝梦气得想把石头塞回猫灵那张半透明的猫嘴里。

“喵了个咪的!本喵冤啊!”猫灵悬在窗口,尾巴炸得像根通了电的避雷针,绿眼睛喷着火,死死瞪着窗外楼下,“是它!是外面树上那个泼猴!它拿石头砸本喵!还冲本喵呲牙!本喵的威严!本喵的睡眠!全被这毛脸雷公给毁了!喵嗷嗷——!”

蓝梦揉着生疼的脑门,狐疑地凑到窗边,探头往下看。

楼下巷子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上,一个敏捷的、灰黄色的身影正焦躁地在枝杈间跳跃。月光下,看得分明,是只半大的金丝猴!一身本该油亮的金毛此刻灰扑扑、脏兮兮地打着绺,脸颊两侧标志性的白色鬓毛也污浊不堪。它那双灵动的眼睛里,此刻却盛满了惊恐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

更让蓝梦心头发紧的是,借着清冷的月光,她清晰地看到这小猴子纤细的脖颈上,套着一个东西!

一个由粗糙麻绳紧紧勒成的项圈!项圈勒得很紧,深深陷入它脖颈的皮毛里,磨破的皮肤渗出暗红的血痂,和污浊的毛发黏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项圈的正前方,还挂着一个指甲盖大小、圆溜溜、被磨得光滑的……桃核?桃核顶端钻了个小孔,用麻绳穿着,像个简陋的护身符,却更像一道屈辱的枷锁!

金丝猴似乎感觉到了楼上的注视,猛地停下跳跃,蹲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扭过头看向蓝梦的窗口。月光映在它那双本该机灵狡黠、此刻却盈满痛苦和绝望的褐色眼睛里。它抬起一只前爪,不是指向别处,而是死死地、一遍又一遍地抠挠着自己脖颈上那个勒紧的麻绳项圈!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吱吱声,那声音凄切得让人心头发酸。

“喵!它在抠脖子!那破项圈!”猫灵紧张地扒着窗框,“它在求救!蓝梦!这猴崽子不对劲!那项圈……那味儿……是长期勒的!还有……有股……很浓的死猴子味儿!泡在罐子里的那种!邪性得很!”

“死猴子?泡罐子?”蓝梦心头咯噔一下。金丝猴?项圈?求救?还有泡在罐子里的死猴子邪气?这组合听着就透着股渗人的凉意。她看着楼下金丝猴那双盛满痛苦的眼睛,再看看它脖颈上那刺目的麻绳项圈和磨破的血痂,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这绝不是山里跑出来迷路的野猴。

“走!”蓝梦抓起外套,“跟上去!它在带路!”

“喵!本喵就知道跟着你没好事!”猫灵嘴上骂骂咧咧,动作却飞快,嗖地一下窜出窗外,悬在金丝猴前方不远处的半空,充当起猴语翻译,“泼猴!这边!跟紧点!别被城管抓去动物园关禁闭了!”

金丝猴似乎听懂了猫灵的“猴话”(或者说被那半透明的灵体吸引了),吱吱叫了两声,带着哭腔,灵巧地从树上溜下来,像一道灰色的闪电,朝着城南的方向窜去。动作快得惊人,在狭窄的巷弄里七拐八绕。

穿过一片低矮破败、散发着霉味的待拆迁区,空气中那股属于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福尔马林、消毒水、还有某种防腐剂的甜腻怪味——越来越浓烈,几乎盖过了夏夜的闷热。

最终,金丝猴停在一栋孤零零矗立在废墟边缘的两层小楼前。小楼外墙斑驳,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灰败的砖石。窗户都用厚重的、脏兮兮的黑色窗帘遮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光亮。门口没有招牌,只有一扇锈迹斑斑、布满划痕的铁门。门楣上方,挂着一个早已熄灭、歪歪斜斜的霓虹灯管残骸,隐约能拼凑出“金氏生物标本”几个褪色的字。

一股混合着化学药剂和陈旧死亡的气息,如同无形的触手,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喵,就是这儿了。”猫灵压低声音,悬在蓝梦身边,绿眼睛警惕地盯着那扇铁门,“味儿冲得能把本喵的沙丁鱼腌成木乃伊!死气!怨气!还有……好多好多……凝固的恐惧……浓得像化不开的血浆!”

金丝猴停在铁门外,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它用爪子使劲挠了挠冰冷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然后转过头,用那双充满哀求和绝望的眼睛,巴巴地望着蓝梦和猫灵,前爪再次死死抠住自己脖颈上的麻绳项圈,吱吱的哀鸣声更加急促凄惨。

“翻进去?”蓝梦看着那扇厚重、布满划痕的铁门,心里有点发毛。

“喵~看本喵的!”猫灵得意地一甩尾巴,身体直接穿门而过。几秒钟后,门内传来“咔哒”一声轻响。蓝梦用力一推,铁门带着令人牙酸的呻吟滑开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浓烈、几乎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浓重的福尔马林、消毒水、甜腻的防腐剂、以及一种肉类长期浸泡后的腐败甜腥——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扑了出来!

“呕——!”蓝梦猝不及防,被熏得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

“喵嗷嗷嗷——!!!”猫灵更惨,这嗅觉灵敏的家伙像是被丢进了化尸池,整个猫瞬间炸毛弓背,悬在半空疯狂干呕(虽然吐不出东西),“卧槽!!!这……这味儿……比本喵偷吃放馊了的沙丁鱼罐头……还……还特么上头十万倍!!!金老鬼!你个老棺材瓤子!搞生化实验室呢?!呕……”

蓝梦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屏住呼吸,侧身挤了进去。门内是一个不大的前厅,堆满了各种纸箱和杂物,灰尘积了厚厚一层。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源头,似乎来自于一楼深处一扇虚掩着的、厚重的木门。

“吱吱!”金丝猴一进来,立刻变得异常焦躁和恐惧。它小小的身体紧紧贴着蓝梦的腿,毛发竖起,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哭泣般的吱吱声。它伸出爪子,指向那扇虚掩的木门,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喵!那边!”猫灵的绿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全身的毛(灵体形态)都炸成了刺猬,“怨念!滔天的怨念!就是那儿!”

蓝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安抚性地摸了摸金丝猴颤抖的小脑袋,深吸一口气(差点又呕出来),朝着那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木门走去。越靠近,空气中那股混合着死亡和化学药剂的味道就越发浓烈,几乎让人无法呼吸。门缝里,透出一点惨白的光线。

金丝猴停在距离门几米远的地方,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再也不敢靠近一步,只是用那双充满恐惧和悲伤的眼睛,死死盯着门缝的方向。

蓝梦和猫灵走到门前。猫灵伸出爪子(虚影),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门内的景象,如同地狱的陈列室,在惨白的灯光下缓缓展开。

这是一个巨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工作室!

四面墙壁,从地板到天花板,密密麻麻地钉满了巨大的玻璃标本罐!每一个罐子里,都浸泡在浑浊的福尔马林溶液中,封存着一具姿态各异的动物尸体!

有羽毛凌乱、眼神空洞的孔雀;有四肢僵硬、獠牙外露的野猪;有皮毛失去光泽、蜷缩成一团的狐狸;甚至还有一只体型庞大的鳄鱼,张着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凝固在无声的咆哮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防腐剂气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的冰冷寂静。

工作室中央,是一张巨大的、沾满各种可疑污渍和化学药剂痕迹的不锈钢操作台。台上散落着锋利的解剖刀具、镊子、针管,还有几罐敞开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化学药剂。

而最吸引蓝梦目光的,是操作台正中央,一个单独的巨大玻璃展柜!

展柜里没有浑浊的福尔马林溶液,而是铺着暗红色的丝绒垫子。垫子上,赫然“坐”着一只金丝猴!

一只成年的、体型健硕的雄性金丝猴标本!

它的皮毛被梳理得异常油亮顺滑,金光灿灿,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不自然的诡异光泽。它被精心摆弄成昂首挺胸、睥睨众生的王者姿态,一只前爪抬起,仿佛在指点江山。然而,那双本该灵动狡黠的眼睛,却被镶嵌上了两颗冰冷、呆滞、毫无生气的玻璃珠!嘴角被缝合线强行拉扯出一个僵硬、诡异的“微笑”,像是在嘲弄着这满室的死亡。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蓝梦的血液!这哪里是标本?分明是被剥夺了生命和尊严后,强行摆弄出的屈辱傀儡!

“吱吱……呜……”门外传来金丝猴压抑到极点的、如同幼崽悲鸣的呜咽声。

“喵……嗷……”猫灵看着这尊被强行“加冕”的猴王标本,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同病相怜般悲愤的呜咽,小小的半透明身体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蓝梦的目光被猴王标本脖颈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项圈?

由某种暗沉沉的、带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金属丝编织而成,紧紧箍在猴王标本的脖子上。项圈的正前方,镶嵌着一颗东西——一颗圆溜溜、被磨得极其光滑、呈现出温润棕红色的……桃核!桃核顶端同样钻了小孔,用更细的金属丝牢牢固定。整个项圈透着一股冰冷、邪异的气息,与猴王标本那僵硬的“王者”姿态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感。

“吱吱吱——!!!”门外那只小金丝猴的哀鸣声陡然变得尖锐凄厉!它小小的身体猛地撞在门框上,前爪疯狂地撕扯着自己脖颈上那个粗糙的麻绳项圈!仿佛那个项圈正散发着灼热的痛苦!

蓝梦瞬间明白了!门外小猴子的麻绳项圈上挂着的桃核,和这猴王标本金属项圈上镶嵌的桃核……分明是一对!或者说,是同一棵桃树上的两颗桃核!这金老鬼!用这种邪门的方式,强行将这对金丝猴(很可能是母子!)的灵魂连接起来?用小的的痛苦来控制大的?或者用大的的“王威”来震慑小的?

“喵!是那玩意儿!”猫灵的声音带着厌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对那金属项圈上蕴含的扭曲能量的渴望),“邪门法器!锁魂的!用亲缘血脉的桃核……强行绑定!小的受苦……大的就得‘称王’!大的‘威严’……小的就得服从!生生折磨!金老鬼!老畜生!”

蓝梦只觉得一股怒火混合着恶心直冲头顶!她猛地转头,看向工作室角落一个亮着昏暗台灯的、堆满书籍和瓶瓶罐罐的书桌!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稀疏、佝偻着背的干瘦老头,正背对着门口,低着头,似乎在全神贯注地摆弄着什么,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阴森的小曲儿。正是金爷!

“喵!小心!”猫灵突然尖叫!

蓝梦猛地回头!

只见门外那只一直恐惧颤抖的小金丝猴,此刻不知为何,像是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它那双褐色的眼睛里,瞬间被一种极致的痛苦和无法抗拒的恐惧填满!它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尖啸!

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踉跄跄地冲进了工作室!它冲到那个巨大的猴王标本展柜前,人立而起!然后,在蓝梦和猫灵惊骇的注视下,它抬起两只前爪,合拢在一起,对着展柜里那尊冰冷的、僵硬的猴王标本,做出了一个极其标准、又极其诡异屈辱的——

叩拜!

动作僵硬,充满了痛苦和被迫的绝望!一下!又一下!小小的爪子拍在冰冷的玻璃展柜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就在小金丝猴被迫做出第三次叩拜动作的瞬间!

“呵呵呵……”

一阵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般的笑声,从工作室角落响起。

金爷缓缓转过身。他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近乎狂热的满足笑容,手里捏着一把细长的、闪着寒光的……缝合针!针尖上,还残留着一点暗红色的线头。他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浑浊老眼,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如同打量待宰猎物般的精光。

“小东西……不听话了?”金爷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目光扫过被迫叩拜的小猴子,最终贪婪地锁定了悬浮的猫灵,“看来……是来了‘客人’,给了你胆子?”

他的目光在猫灵半透明的身体上来回扫视,眼中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会飘的灵猫?稀世珍品!呵呵呵……正好……老头子我最近在研究如何让标本‘活’过来……你这灵猫的魂儿……做我那新得的‘雪山灵豹’标本的‘芯’……再合适不过了!”他晃了晃手中的缝合针,针尖指向被迫叩拜的小猴子,语气残忍而得意,“看见没?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剥皮抽筋做成标本?那都是恩赐!老头子我让它活着……比死了还痛苦!识相的,乖乖……”

他话没说完,蓝梦的目光却死死钉在了他白大褂的胸口口袋上!那口袋里,露出一小截……金灿灿的毛发!新鲜的金丝猴毛发!和门外那只小猴子脖颈伤口处的毛发颜色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