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教授家的猫爪幻痛(2 / 2)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老式西装、戴着金丝眼镜、面容严肃古板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是这家的男主人,或者说…老太太的丈夫?

此刻,一道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粘稠液体,正从照片中男人的嘴角,缓缓地、极其诡异地渗了出来!那“血液”顺着玻璃相框的表面蜿蜒流下,滴落在下方堆积的旧报纸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在死寂的储藏室里格外刺耳!

紧接着,一个冰冷、僵硬、带着无尽怨毒和一丝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清晰地、一字一顿地从那张滴血的老照片里传了出来:

“她儿子…刘文博…用我…署名…的…核心期刊论文…换的…这些…毒罐头…”

“喂给…这些…可怜…的小东西…”

“为了…他那该死的…留校…名额…”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现在…轮到…她了…”

声音戛然而止。照片上的“血”也停止了流淌,只留下几道暗红色的、如同泪痕般的污迹。

轰!!!

真相如同冰水混合着毒液,瞬间灌入蓝梦的脑海!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愤怒让她浑身发冷!

不是老太太虐猫!至少,不是直接动手!

是她那个叫刘文博的儿子!一个为了留校名额,不惜剽窃父亲(照片里的老教授)的学术成果,用换来的黑心钱,购买了大量的廉价(甚至可能是毒)猫罐头!

然后…喂给了这些无辜的流浪幼猫?!

而这位退休的女教授…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儿子做了什么!却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包庇!

现在,那些惨死的幼猫怨灵,无法直接报复躲在阴暗处的始作俑者(刘文博),便将所有积累的滔天怨毒,全部倾泻在了这个知情不报、甚至可能是默许纵容的母亲身上!让她日夜承受万爪挠骨、生不如死的灵蚀酷刑!

“喵…的…”猫灵也被这真相噎得够呛,金色的猫眼里没有了之前的震惊,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混杂着恶心和愤怒的冰冷,“…上梁不正下梁歪…一窝子斯文败类…这怨气…吃得真他喵的不冤喵…”

就在这时,客厅里老太太的惨叫声再次拔高到一个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峰值!那声音已经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濒死的绝望!

“啊——!!!饶了我!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啊——!!!”

蓝梦和猫灵冲出储藏室。

只见客厅地板上,那位退休的女教授,此刻已经完全不成人形!她像一只被扔进滚油里的虾米,身体以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角度疯狂扭曲、痉挛!双手不再是抓挠头发,而是十指成爪,疯狂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撕扯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胸腔里、她的心脏上,用锋利的爪子疯狂地抓挠、撕扯!

她身上的睡衣被撕得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那些原本只是暗红色淤痕的“猫爪印”,此刻如同活了过来!颜色变得更加鲜红欲滴,如同刚刚抓出的新鲜血痕!而且,这些血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苍白的皮肤上蔓延、加深、交错!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猫爪,正在同步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凌迟!

更恐怖的是,伴随着她每一次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皮肤表面,那些鲜红的爪痕下方,竟然真的开始微微凸起!如同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试图从她的骨头里、从她的血肉深处,硬生生地破体而出!

“喵嗷——!怨气反噬!灵蚀实体化了!”猫灵惊叫一声,浑身的星尘光芒瞬间暴涨!“铲屎的!按住她!本喵得强行净化!不然她真会被自己的骨头挠死喵!”

蓝梦也被这恐怖景象吓得头皮发麻,但她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不顾老太太疯狂的挣扎和嘶咬,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了她剧烈痉挛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粘腻,老太太的皮肤冷得像冰块,力气却大得惊人!

“滚开!你们这些畜生!滚开啊!”老太太双目赤红,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剩下野兽般的疯狂和恐惧,张口就朝着蓝梦的肩膀咬去!

“喵的!老实点!”猫灵厉啸一声,小小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爪尖凝聚起一点炽烈如小太阳般的净化星尘,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狠狠地点在了老太太疯狂摆动的额心正中!

嗡——!!!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鸣响起!

以猫灵的爪尖为中心,一圈柔和却无比纯净的白色光晕骤然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老太太剧烈挣扎的身体!

嗤嗤嗤——!!!

如同滚油泼雪!老太太皮肤上那些鲜红欲滴、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猫爪痕”,在纯净星尘光芒的照射下,发出了刺耳的消融声!一缕缕漆黑如墨、散发着浓烈腥臭和怨毒的烟气,如同被灼烧的活物,猛地从那些爪痕中窜出,扭曲着、尖叫着,试图逃离!

“想跑?!”猫灵金色的瞳孔寒光一闪,爪尖的光晕猛地一收,化作无数道纤细却坚韧无比的白色光丝,如同天罗地网,瞬间将那些逃逸的怨毒黑烟死死缠住、收紧!

嗤啦——!

如同烧红的铁丝勒入冰块!那些怨毒黑烟在纯净光丝的绞杀下,发出无声的、却仿佛能刺穿灵魂的凄厉尖啸,迅速地被净化、消融,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怨毒黑烟的消散,老太太身上那些狰狞的、如同活物的鲜红爪痕,颜色迅速黯淡、变浅,最终重新变回了最初那种暗红色的、静止的淤痕。她身体那疯狂的痉挛和挣扎也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瞬间瘫软下去,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眼神涣散,汗水浸透了破烂的睡衣。

“喵…搞定…暂时…”猫灵收回爪子,光芒黯淡下去,小小的身体晃了晃,显得有些透支,“怨气暂时压回去了…但根源还在…那个龟儿子不遭报应…这老太太身上的‘灵蚀’…迟早还会发作…一次比一次狠喵…”

蓝梦也累得够呛,松开手,看着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瘫软、眼神空洞的老太太,又看了看储藏室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愤怒?怜悯?悲哀?似乎都有,又似乎都堵在胸口,化不成具体的情绪。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转动声!

咔哒。

门开了。

一个穿着熨帖的浅灰色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文质彬彬的男人拎着公文包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一丝工作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某种志得意满的松弛感。正是照片上那个男人的年轻版——刘文博!

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一片狼藉:瘫倒在地、衣衫破烂、浑身布满诡异红痕、眼神涣散的母亲,以及旁边站着的、衣服凌乱、气喘吁吁的陌生女孩(蓝梦),还有一只…半透明的、正用冰冷金瞳盯着他的灰猫?

“妈?!你怎么了?!”刘文博脸上的松弛瞬间被惊愕取代,他几步冲过来,想去扶母亲,但目光触及母亲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暗红爪痕时,动作猛地僵住,瞳孔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和…心虚?

他猛地抬头,警惕而锐利地看向蓝梦,声音带着质问:“你是谁?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蓝梦看着他这副道貌岸然、仿佛全然不知情的嘴脸,想到储藏室地板下那些幼猫的森森白骨,想到老照片里滴下的“血”和冰冷的控诉,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

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目光如同冰锥,直刺刘文博镜片后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一个路过的‘志愿者’。”

“至于你妈…”

“她在替你,还债。”

“还那些…罐头里的债。”

刘文博的脸色,在听到“罐头”两个字的瞬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如同被人当胸捅了一刀,又狠狠揭开了血淋淋的疮疤!他镜片后的眼神剧烈地闪烁,惊惧、慌乱、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丝被戳穿的恼羞成怒。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罐头!我不懂!”他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身体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蓝梦懒得再看他一眼,也懒得解释。她弯腰,捡起地上自己那件沾了油渍的格子衬衫外套,拍了拍灰(虽然没什么用)。然后,她对着肩头的猫灵,平静地说:“走了,猫灵。这地方,臭。”

猫灵甩了甩尾巴,金色的猫眼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脸色惨白、僵立当场的刘文博,又扫过地上依旧眼神空洞、如同丢了魂般的老太太,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鄙夷的冷哼。

一人一猫,不再理会身后那死寂的客厅和呆若木鸡的刘文博,径直走向玄关,拉开那扇沉重的防盗门,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室内那浓得化不开的怨气、痛苦和虚伪。

外面,夜风微凉,带着雨后草木的清新气息。月光穿过云层,清冷地洒在寂静的小区道路上。

蓝梦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仿佛要把肺里那股子混合着死亡、消毒水和人性腐臭的味道彻底置换出去。她肩上的猫灵,把自己团成一个安静的灰色毛球,只有尾巴尖在月光下偶尔轻轻摆动一下。

就在她们即将走出单元门洞时——

“喵…”

一声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猫叫,如同幼猫的呜咽,轻轻拂过蓝梦的耳畔。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回头。

单元楼入口上方的雨檐阴影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蹲坐着十几只猫。

有瘦骨嶙峋的流浪三花,有断尾的狸花,有瞎了一只眼的黑猫…它们姿态各异,有的蹲坐,有的趴伏,但每一只都安静得出奇。无数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金黄或冰蓝色光芒的猫眼,齐刷刷地、静静地凝视着602那扇紧闭的、透不出丝毫光亮的窗户。

月光勾勒出它们沉默的剪影,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充满耐心的守望者。

蓝梦静静地看了几秒,什么也没说,只是紧了紧外套的领口,转身,继续朝着小区外走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月光下,那些蹲守在阴影里的猫群,依旧沉默。只有夜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无数声无人听见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