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梦嗦螺蛳粉时被猫爪掀碗:“铲屎的!有群狗在哭丧!”
冲进城中村狗肉馆,发现冰柜里冻僵的狗魂正集体托梦给老板。
“老板…你儿子高考…会落榜…”狗魂们齐声诅咒。
猫灵炸毛:“喵的!这群狗子报补习班了?诅咒词这么专业!”
当老板抄起剁骨刀要劈冰柜时——
刀锋突然转向,剁掉了自己三根手指!
血泊中浮现半张狗脸:“这刀…是俺爹的蹄子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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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阁”里弥漫着一股浓郁到足以让方圆十米苍蝇集体晕厥的复合型生化气息——陈年线香的袅袅青烟,顽强地试图包裹住新鲜螺蛳粉那攻城略地般的酸笋核爆味,战况激烈,胜负难分。
蓝梦盘腿坐在地板中央,面前的红塑料碗就是她的战场。她埋首其中,吸溜得地动山摇,鼻尖沁汗,辣得嘶嘶抽气,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能量补充仪式。连续几晚跟着猫祖宗在阴阳两界当“午夜清道夫”,体力槽早已见底,急需这碗“灵魂回春汤”续命。
“喵嗷——!!!铲屎的!住口!立刻!马上!给本喵住口!” 猫灵像一颗被点燃发射的灰色毛球炮弹,从高高的博古架上俯冲而下,精准地、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啪叽”一声糊在了蓝梦那张沉浸在美味中的脸上!力道之大,差点让蓝梦和她心爱的螺蛳粉一起表演原地后空翻。
“噗——!”蓝梦被这突如其来的毛茸茸“板砖”袭击,一口粉汤全喷在了自己衣襟上,呛得眼泪鼻涕齐飞。她手忙脚乱地扒拉开脸上那只散发着“老子很不爽”气息的猫爪,对上猫灵那双在酸笋烟雾中依旧燃烧着熊熊怒火的24K纯金猫眼,气得声音都劈叉了:“死!猫!你是不是皮痒了?!信不信我把你尾巴毛薅下来塞酸笋坛子里腌成猫条?!”
“腌你个大头鬼!”猫灵炸着毛,整只猫膨胀成一颗愤怒的灰色海胆,爪子指着那碗罪魁祸首的螺蛳粉,又猛地指向窗外,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生化武器警报!一级警报!本喵的嗅觉中枢已宣告全面瘫痪!还有!外面!外面都他妈开追悼会了!哭丧哭得震天响!你还有心思嗦粉?!你的良心被酸笋腌入味了吗喵?!”
“追…追悼会?”蓝梦抹了把脸上的汤水,一脸懵逼加愤怒,“谁家好人半夜开追悼会?还哭丧哭到你听见了?你耳朵是顺风耳成精了?”
“不是人!”猫灵焦躁地在蓝梦膝盖上转圈,尾巴像通了高压电的鞭子啪啪抽打她的腿,“是狗!一群狗!狗魂!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感天动地!跟死了亲爹似的!不对!比死了亲爹还惨!就在东边!城中村那片!‘老刘记’狗肉馆的方向!那怨气浓得,都快凝结成狗毛毯子把整条街裹起来了喵!本喵的星尘项链都开始打喷嚏了!快去!再不去那群傻狗能把地府哭塌了,阎王爷都得找咱俩投诉噪音污染喵!”
城中村?“老刘记”狗肉馆?狗魂集体哭丧?
蓝梦残存的怒火瞬间被一股寒意浇灭。那片地方龙蛇混杂,破败拥挤,像城市光鲜表皮下一块顽固的灰暗苔藓。“老刘记”更是那片区域出了名的“荤腥”地标,生意红火得邪门。一群狗魂在那种地方哭丧…光想想那画面就让人头皮发麻。
她看着猫灵那炸成刺球的毛和焦灼的金色瞳孔,知道这猫祖宗虽然嘴贱,但在这种事上从不瞎扯。一股不祥的预感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她认命地推开那碗只嗦了一半的“生化武器”,胡乱擦了把脸,抓起椅背上那件洗得发白、此刻还沾着螺蛳粉油星的牛仔外套套上,抄起柜台上冰凉的白水晶手链:“带路!”
深夜的城中村像个巨大的、油腻腻的迷宫。狭窄的巷道两侧,违章搭建的棚屋如同臃肿的肿瘤,层层叠叠地挤压着所剩无几的空间。电线在头顶织成一张张危险的蛛网,悬挂着的廉价灯泡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晕,将扭曲的人影和晾晒的衣物投射在斑驳脱皮的墙壁上,如同鬼魅的皮影戏。空气里永远混杂着廉价油烟、下水道返涌的馊臭、劣质香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肉类长时间放置后散发的腥臊气息。越靠近“老刘记”狗肉馆,那股混合着血腥、皮毛烧焦和浓郁卤煮香料的味道就越发浓烈刺鼻,霸道地钻进鼻腔,呛得人直犯恶心。
猫灵像一道半透明的灰色幽灵,在低矮的屋檐和堆积的杂物阴影里无声穿梭,金色的瞳孔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尾巴不安地低垂着。蓝梦捂着鼻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高跟鞋踩在湿滑油腻、布满不明污渍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提心吊胆。
转过一个堆满腐烂菜叶和泔水桶的拐角,“老刘记”那油腻腻的招牌终于出现在眼前。两盏惨白的日光灯管挂在油腻的门楣上,投下冰冷的光。卷帘门半拉着,里面没有食客,只有昏黄的灯光透出来,映照着门口那口永远翻滚着浑浊油汤、散发着浓烈肉香和血腥气的大锅。锅边的水泥地上,凝固着深褐色的、洗刷不净的污渍。
而此刻,那撕心裂肺、如同千百把钝刀在刮骨头的“哭丧”声,正如同实质的音浪,从那半拉的卷帘门内汹涌而出!声音凄厉、绝望、充满了滔天的怨毒和不甘,层层叠叠,交织成一片令人灵魂战栗的哀嚎之海!
“呜…汪…嗷呜——!”
“放我…出去…好冷…”
“疼…好疼…”
“报仇…报仇…”
声音尖锐地穿透耳膜,带着冰碴子般的寒意,狠狠扎进蓝梦的心脏!她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要被这极致的怨毒和寒冷冻结了!
“喵…就在里面…冰柜…”猫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它小小的身体紧紧贴着墙根,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卷帘门内,“那冰柜…是个聚阴的棺材喵…怨气重得能养出鬼王了…”
蓝梦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卷帘门的缝隙,朝里面望去。
店铺不大,弥漫着浓重的油烟和血腥混合的浊气。油腻的瓷砖地面,几张同样油腻的矮桌板凳胡乱摆放着。最里面靠墙的位置,立着一个巨大的、老式白色冰柜,冰柜外壳上凝结着厚厚的白霜和油污,压缩机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
冰柜前的地上,一个穿着油腻背心、身材矮壮、头发花白稀疏的男人(老刘?)正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球因极度恐惧而暴突,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前方虚空,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豆大的冷汗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砸在油腻的地面上。他肥胖的身体筛糠般剧烈抖动着,裤裆位置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骚臭的气味混合在血腥气里。
而就在老刘面前,在那巨大的冰柜上方,空气如同水波般剧烈地扭曲、波动着!
十几只、甚至几十只形态各异、但都呈现出一种被低温“冻僵”状态的半透明狗魂,正密密麻麻地悬浮在那里!
它们有的保持着被铁链勒住脖子的姿势,舌头无力地耷拉着;有的四肢扭曲,呈现出被强行塞进狭窄笼子的痛苦形状;有的身上布满了被开水烫过的、皮开肉绽的可怖伤痕;更多的,则是被开膛破肚后、内脏拖曳在外的惨烈模样!每一只狗魂都保持着临死前最痛苦、最绝望的瞬间!
它们身上散发出刺骨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寒气,构成魂体的光芒是死寂的幽蓝色,如同冻僵的鬼火!无数双空洞的、燃烧着无尽怨毒的眼睛,齐刷刷地、死死锁定着地上抖如筛糠的老刘!
它们没有张嘴,但那些撕心裂肺、饱含怨毒的“哭丧”声浪,却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从四面八方狠狠刺入老刘的脑海!
“老板…刘富贵…” 一个冰冷、僵硬、如同机械合成般的怨毒声音,从为首的、一只体型硕大、脖子上还套着半截铁链的狼狗魂体“口中”发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杂音,带着一种审判般的死寂。
“你儿子…刘小军…今年…高考…” 另一只拖着肠子的土狗魂体僵硬地“接话”,声音同样冰冷刻板。
“语文…会写错名字…” 一只被烫得皮肉翻卷的小型犬魂体接口。
“数学…最后大题…抄错数字…” 一只眼睛被挖掉的狗魂补充。
“英语…听力…耳机没电…” 一只四肢被折断的狗魂发出诅咒。
“理综…答题卡…涂串行…” 最后一只开膛破肚的狗魂做了总结。
所有的狗魂,如同排练过千百遍的合唱团,用一种毫无起伏、冰冷到极致的语调,齐声发出了最后的、如同冰锥凿心的审判:
“他…会…落…榜…名落…孙山…复读…无望…你刘家…绝后…”
这诅咒,精准、恶毒,直击一个底层父亲最脆弱、最无法承受的命门!没有血腥的恐吓,没有暴力的威胁,却比任何酷刑都更能摧毁他的精神!
“不…不——!!” 地上的老刘(刘富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濒死野兽般的凄厉惨嚎!他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盯着冰柜上方那群冰冷的狗魂!巨大的恐惧瞬间被更强烈的、保护幼崽的疯狂所取代!儿子!他的儿子小军!那是他全部的希望!是他在这肮脏泥潭里挣扎半生唯一的指望!绝不能让这些畜生毁了!
“畜生!一群死畜生!敢咒我儿子?!老子剁了你们!把你们剁成肉酱!” 刘富贵的理智彻底崩断!他如同疯魔,猛地转身,踉跄着扑向旁边油腻的案板!那里,一把厚重的、刃口闪烁着森冷寒光的剁骨刀,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刀身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洗刷不净的血垢!
“喵嗷——!要疯!”猫灵在门外看得毛发倒竖,金色瞳孔缩成针尖,“这老梆子被刺激疯了!他要劈冰柜!那冰柜现在就是个怨气炸弹!劈开了里面的怨气全爆出来,整条街都得变鬼域喵!”
蓝梦也吓得魂飞魄散!这冰柜里冻着的不仅是狗肉,更是无数惨死狗魂的怨念本源!一旦被物理破坏,后果不堪设想!“住手!”她失声尖叫,想冲进去阻止,却被猫灵一爪子按住了脚踝!
“别进去!找死啊!里面的怨气能把你冻成冰雕喵!”猫灵急得尾巴乱抽,“看本喵的!”
它小小的身体瞬间爆发出璀璨的星尘光芒,爪尖凝聚起一点炽亮的光点,就要强行封锁那冰柜的怨气!然而,冰柜周围那浓稠如实质的怨气场域,如同最坚固的冰壳,猫灵的星尘之力冲击上去,竟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
“喵的!冻得太硬了!破不开喵!”猫灵又急又怒。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刘富贵已经抓住了那把沉重的剁骨刀!冰冷的刀柄入手,那熟悉的、浸透了无数生灵鲜血的重量,似乎给了他一种扭曲的力量和勇气。他脸上肌肉扭曲,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杀意,双手高高举起沉重的剁骨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台嗡嗡作响、散发着无尽寒气和怨毒的白色冰柜,狠狠劈了下去!
刀锋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风声,直取冰柜的锁扣位置!这一刀下去,足以将锁扣连同冰柜门一起劈开!
蓝梦和猫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完了!
然而!
就在那锋利的、带着血腥寒光的刀锋距离冰柜锁扣仅剩不到一寸的刹那——
异变陡生!
剁骨刀那沉重冰冷的刀身,毫无征兆地、极其诡异地剧烈震颤起来!如同一条突然苏醒的毒蛇,发出高频的、令人牙酸的嗡鸣!刀柄处瞬间变得滚烫无比,仿佛刚从熔炉里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