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战旗展开的瞬间,地面开始震动。
陈墨握紧震世刀,右腿伤口裂得更深,血顺着小腿流进靴子。他没动,只是把刀插进身前泥土,撑住身体。水无痕站在他左侧三步远,左手结印未散,指尖冰霜蔓延到手腕,脸色比雪还白。
敌阵深处传来号角声,低沉刺耳。一队重甲战士踏出,每一步都让地面颤动。他们全身裹着黑铁铠,肩甲上刻着扭曲符文,手中长戟拖地而行,划出火星。人数不下三百,列成方阵,缓缓推进。
联盟这边有人喘气声变重,盾手的手在抖。一名年轻弟子咬破嘴唇,死死盯着前方。他左臂断了,用布条吊着,右手仍握剑不放。
陈墨抬头看天。乌云压得很低,没有风,空气像凝固了一样。他张开嘴,声音沙哑:“守阵!人在旗在!”
这八个字不高,却穿透了战场的死寂。几个离得近的战士猛地抬头,眼神重新聚焦。一名老者拄着断枪站起来,把旗杆插进土里,旗面展开,上面染满血迹。
水无痕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他双手合十再拉开,一道冰墙从地面升起,厚达两尺,横贯南翼缺口。冰层刚成型,敌方前锋已冲到五十步内。
箭雨落下。
联盟弓手还击,符箭带着灵光飞出,在空中炸开火团。有几支射中重甲战士,只留下焦痕。对方不停,继续前进。冰墙被长戟砸出裂纹,但挡住了第一波冲击。
三息时间。
足够了。
盾手们堆起残盾,弓手换上最后一批爆炎符。一名医修拖着伤腿爬过来,把药瓶塞给前排战士。那人接过,直接灌进喉咙,脸上立刻泛起红斑——那是透支潜能的征兆。
重甲方阵撞上防线。
撞击声像雷鸣。盾牌碎裂,人被掀飞。一名战士被长戟贯穿腹部,他还活着,用手抓住戟杆,不让敌人抽回去。后面的人踩着他尸体冲上去,刀砍进对方脖颈。
东侧火雨倾泻,敌方术师引动火符,大片区域燃起烈焰。西侧毒雾翻滚,绿色烟气中不断有人倒下。中央战场上,陈墨拔起震世刀,迎向三名敌将。
三人穿灰袍,胸口绣银线虎头纹,是敌方精锐战将。一人使双斧,一人持链锤,第三人掌心凝聚暗红光球。
双斧劈来,陈墨侧身避过,刀背磕开链锤。第三人的光球炸开,气浪把他掀退两步。他落地时膝盖一弯,右腿几乎撑不住。
胎记发烫。
玉佩震动。
一段心音在脑中响起:“……力竭非终点,唯念不熄。”
陈墨闭眼一瞬,再睁时目光如铁。他跃起,踩上崩塌的石柱,居高临下劈出一刀。刀气斩在地面,裂缝蔓延,逼退三人。
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靠刀支撑才没倒下。对面三人互视一眼,再次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