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所有人记住,他们不是为了杀人去的。”陈墨看着下方营地,“是为了保住身后那些不能修炼的老百姓。保住不会用刀的孩子。保住等我们回家的母亲。”
水无痕转头看他一眼,点点头。
两人不再说话。夜风更大了,吹得衣服贴在身上。陈墨的右腿开始抽痛,像是有针在扎骨头。他咬牙撑着石栏,没换姿势。
边人过去拍他背,递水壶。那人缓过来,擦嘴后又坐回原位,继续闭眼。
还有一个女弟子在摸香囊。里面装着陈墨送她的草编蚱蜢。她没发现陈墨在看,只是轻轻捏了捏,然后放回去,把手放在刀柄上。
陈墨收回目光。
他知道这些人不怕死。他们怕的是白死。
他抽出震世刀,刀身映着微弱天光。上面有几道新划痕,是昨天训练时留下的。他用拇指抹过刀刃,感受那股锋利。
“不是为了赢。”他低声说,“是为了不让这些人白费力气。”
水无痕听见了,但没接话。他看了看天色,低声道:“再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你得保持状态。”
“我没事。”陈墨把刀插回鞘中,“你去南崖再查一次冰障。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水无痕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陈墨独自站着。胎记的热度没减,反而更强烈了。玉佩也开始震动,频率和心跳一致。他感到体内有种力量在冲撞,像是要破体而出,却又被什么东西压着。
他闭眼,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母亲坐在屋前摸着织布机,苍冥虎幼崽趴在他怀里舔伤口,叶昭站在山巅背影模糊,楚璃把星罗盘塞进他手里说“别死”。
这些画面一闪而过。
他睁开眼,呼吸变重。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鹰鸣。是联盟的灵鸟回来了。它落在庙顶,翅膀收起,爪子上绑着一块小布条。
陈墨取下布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
**佛窟地脉已激活,符文开始流转。**
他把布条攥紧,扔进风里。
时间到了。
他抬起右手,握住震世刀柄,左手按在沙盘边缘。
右腿的伤处突然涌出一股热流,血浸透了绷带。
但他站得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