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人。”陈墨说,“从预备队里挑。楚璃之前推荐的那个女孩,耐寒测试成绩不错。”
“她还没通过忠诚审查。”
“现在开始审。”陈墨说,“我要她在天亮前进组。”
水无痕点头,转身又要走。
“等等。”陈墨叫住他,“冰符显影的稳定性试过了吗?”
“试了三次。第一次延迟两息,后两次正常。”
“不行。”陈墨摇头,“战场上一秒都丢不起。让它稳定在同步状态再投入使用。”
“明白。”
远处传来一声闷响。是训练场那边的爆破符被点燃了。烟尘升起,又被风吹散。
陈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腿。包扎的布条又红了一圈。他没动,只是把震世刀握得更紧了些。
水无痕站在旁边,忽然低声说:“你真的打算亲自带队?”
“必须有人让他们相信那是主攻方向。”陈墨说,“只有我出现,他们才会全力以赴。”
“可你还没恢复。”
“我不需要完全恢复。”陈墨抬头看他,“我只需要出那一刀。”
水无痕没再说话。
夜越来越深。后院的训练仍在继续。
突击小队在断崖边反复练习垂降动作。每一次落地都要迅速隐蔽,三息内完成战术展开。
东面佯攻组在沙地上演练冲锋阵型。三人一组,交替掩护,模拟对抗反震护甲的反击节奏。
陈墨一直坐在高台。他闭上眼,左手轻轻抚过玉佩。
胎记还在发烫。
但他知道,这不是恐惧,也不是疼痛。
这是接近真相的震动。
水无痕走过来,递上一碗热汤。
“喝点。”他说。
陈墨接过碗,没喝。他盯着碗口升腾的白气,忽然问:“你说,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在第七日子时动手?”
“时间对仪式有利。”
“不。”陈墨摇头,“他们在等什么。或者……怕什么。”
水无痕皱眉:“你是说,我们不是唯一影响战局的人?”
陈墨没回答。他把碗放在一旁,伸手摸向震世刀柄。
远处,一名训练中的弟子失足滑落。绳索猛地绷紧,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陈墨抬头看去。
那人被同伴拉了上来,拍掉身上的灰,重新系好绳结。
没有人喊累。
没有人退出。
陈墨站起身,拄着木杖走下高台。他走到沙盘前,拿起朱砂笔,在南线路径上画了一条虚线。
“这里加一个备用节点。”他说,“如果第一穿插失败,就从这里强行打开缺口。”
水无痕走过去看:“位置太偏,队伍容易脱节。”
“那就让带队的人更强。”陈墨说,“你亲自带南线。”
水无痕愣了一下:“你信得过我?”
“我不是信你。”陈墨看着他,“我是知道,你不会让计划失败。”
水无痕沉默片刻,点头:“我带队。”
陈墨把笔放下,转身面向所有人。
“训练继续。”他说,“直到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位置。”
风更大了。庙外的火把被吹得东倒西歪。一根火把倒在泥地里,火星溅起,又被雨水扑灭。
陈墨站在沙盘前,左手再次抚上玉佩。
胎记的热度没有减。
他知道,时间正在逼近。
而真正的对决,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