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手指还停在符文边缘,胎记的灼热感没有消退,玉佩的震动仍在胸口回荡。他没有收回手,反而闭上了眼睛。
耳边忽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遥远。心音再次浮现,不再是模糊的画面,而是一句清晰的话:“符者,道之痕;封者,命之契。非血不通,非心不启。”
紧接着,那素衣女子的身影出现在意识中。她执笔悬空,一笔一划勾勒出与石门上相同的符文轨迹。每一笔落下,虚空微颤,仿佛天地都在回应她的书写。动作缓慢,却带着不可违逆的法则之力。
陈墨猛地睁眼。
他明白了。这不是靠蛮力能破的封印,也不是靠灵力能解的阵法。这是认主之印,是血脉与意志的共鸣锁。
“这不是锁。”他低声说,“是‘认主’的印记。”
水无痕站在他身后半步,眉头微皱:“你是说……需要特定血脉?”
陈墨点头:“它在等一个能唤醒它的人。”
他想起八岁那年,血溅玉佩的那一夜。那时胎记第一次发烫,玉佩裂开一道缝,从中渗出金光。从那一刻起,他的命就和某种东西连在了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整个贴上石门中央的凹槽。
灵力缓缓注入,同时默念心音中的那句话:“符者,道之痕;封者,命之契。非血不通,非心不启。”
符文微微一闪,泛起一层极淡的金光,随即又暗了下去。没有开启的迹象。
“不够。”陈墨说。
水无痕看了他一眼:“或许需要双源共振。”
他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手覆在陈墨手背之上。
掌心接触的瞬间,陈墨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经脉流入体内,那是纯粹的水灵之力。与此同时,水无痕掌心一道隐纹亮起,呈波浪状,颜色幽蓝,像极了深海暗流。
两人气息开始交融。
陈墨体内的三股力量——金戈诀的锋锐、木灵种的生机、土灵珠的厚重——也随之运转,顺着手臂涌向掌心。胎记金光流转,玉佩剧烈震动,与石门上的符文产生强烈共鸣。
螺旋状的纹路从中心开始,一点一点亮起。
先是金色,接着转为蓝色,最后化作银白。光芒由弱变强,沿着符文路径蔓延,如同被点燃的引线。
整座石门开始震动。
轰——
一声沉闷的响动从地底传来,石门中央的缝隙逐渐扩大,向两侧缓缓滑开。尘土簌簌落下,露出一条幽深通道。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尽头,只有冷风从深处吹出,带着远古的气息。
陈墨没有立刻松手。
他知道,这种级别的封印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打开。刚才的过程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异常。
他盯着那条通道,目光沉稳。空气中有种压迫感,不是来自武力,而是来自时间本身。这座门存在得太久,久到连风都带着锈蚀的味道。
水无痕收回手,掌心隐纹消失不见。他看了一眼石门内部,声音低沉:“里面没有灵气波动。”
“说明没人进去过。”陈墨说。
“也可能是陷阱。”水无痕补充。
陈墨没说话。他转身检查两名弟子的情况。他们靠在墙边,脸色苍白,但伤势已经稳定。他留下一枚传音符,确保他们能在危险时发出信号。
“你们留在这里。”他对两人说,“如果半个时辰我们没回来,立刻撤离,去找楚璃。”
一名弟子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头。
陈墨重新面对石门。
水无痕站到他身边:“我跟你一起进去。”
“你不怕里面有死局?”
“我既然跟到这里,就没打算回头。”水无痕看着他,“而且,你刚才用的是叶昭的箴言。”
陈墨瞳孔微缩:“你知道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人。”水无痕摇头,“但我听过这句话。三百年前,有人在北境碑林刻下这十二个字,第二天整片山崖塌陷,碑文全毁。只有一人活着出来,说那是‘天授之语’。”
陈墨沉默片刻:“那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能让它回应。”水无痕指向石门,“我不是为了秘宝来的。我是为了确认一件事——这个世上,是否真的还有人能唤醒沉睡的法则。”
陈墨不再多问。
他取出刀鞘,握紧长刀,迈步走向通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