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贝在掌心震动的瞬间,陈墨立刻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喊人,只是将左手缓缓收进袖中,把玉佩贴着皮肤压住。那股震动不是警告,也不是召唤,更像是一种干扰,像是有人在远处敲击一口沉钟,震得经脉发麻。
他转身走入石屋,反手关上门。门板老旧,合拢时发出一声闷响。他没去点灯,也没铺席,直接盘坐在聚灵阵中央。灰尘从身下扬起,但他没管。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气息,排除杂念。
他取出青贝放在身侧,又将雷霆晶从储物袋中拿出。晶体呈蓝金色,表面有细密裂纹,内部雷光游走如活物。他深吸一口气,把玉佩按在左臂胎记上。金光立刻浮现,顺着血脉流入丹田。
法相雏形已在识海中凝成,但结构松散,三道主脉尚未贯通。他需要把雷霆晶的能量一点点导入其中,不能急。一旦失控,狂暴的雷气会直接撕裂经络。
他闭眼,引导灵气从玉佩渗出,缠住雷霆晶一角。一丝雷光被抽离,顺着指尖流入左臂。刚进入血肉,就炸开一道刺痛。他咬牙撑住,用避水诀的法门将这股能量分成数十缕,缓慢推进。
第一缕进入法相时,识海猛地一颤。金光在虚影表面流转,第三条脉络开始显形。但只延伸了一寸,便停滞不动。雷霆晶的能量太强,法相承受不住。
他停下动作,调息半个时辰。再睁开眼时,目光更沉。他知道不能再靠蛮力推进,必须找到节奏。
他改用“分丝化流”之法,每次只引一丝雷气,让其在经脉中自然流转一圈,再送入法相。这个过程极慢,但稳定。随着时间推移,第三脉逐渐延展,与原有两脉形成三角之势。
到了第七日,雷霆晶已有七成能量被吸收。法相轮廓清晰了许多,双臂张开,背脊挺直,拳势蓄而不发。但最后三成雷气始终无法融入。每当接近丹田,胎记就会剧烈灼痛,仿佛有东西在阻止共鸣。
他察觉不对。这不是身体极限的问题,而是外界有干扰。青贝一直安静地躺在旁边,可每当他试图突破,胎记就会跳动一次,像是被什么牵引着。
他不再强行催动,而是静坐回想。过去每一次心音降临,都是在他濒临极限或顿悟边缘时出现。如今法相将成未成,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可心音却迟迟不来。
他试着回忆那些片段。有一幕是叶昭立于山巅,一指落下,群峰崩塌。那一刻,她的法相并非凭空凝聚,而是与天地同频共振,仿佛她本身就是法则的一部分。
“以身为枢……”他低声念着,忽然意识到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在把法相当作外在之力,是战斗时召唤出的虚影。可如果法相本就是自身的延伸呢?不是工具,而是另一种形态的自己?
他睁开眼,不再去控制雷气流向,而是让残余的雷霆晶自行释放能量。他只做一件事——用意念沟通法相,告诉它:你不是我造出来的,你是我的一部分。
金光骤然暴涨。
胎记滚烫如烙铁,识海轰然震荡。一段全新的心音终于浮现:
“天地非外物,乃我呼吸之间。法相非虚影,实为身与道合之桥。”
声音落下,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星空深处,一道身影独立,周身万雷归附,每一缕电光都与她的呼吸同步。她不动,天地却随她脉动。
陈墨浑身一震。
原来如此。法相不是靠灵力堆砌出来的,而是通过意志与天地建立连接。他之前强行塑造外形,反而割裂了这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