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十里,雾仍未散。前方探路组传来信号烟,绿色,表示通道安全。第二批队员跟进,未遇阻碍。第三批沿干涸河床前行,地面坚硬,适合大队通行。
陈墨坐在车内,左手胎记再次跳动。这次比之前强烈,像有细针轻刺皮肤。他闭眼凝神,等待心音。可意识深处依旧寂静。
忽然,玉佩微震。不是来自胸口,而是袖中暗袋。他取出玉佩,表面泛起一层淡金纹路,一闪即逝。与此同时,远处雾中传来一声低鸣,像是某种古老钟响,只有他一人听见。
他睁开眼,握紧玉佩。这感觉陌生又熟悉,仿佛有什么正在苏醒。
车队继续前行。两侧枯树影影绰绰,枝干扭曲如爪。地面逐渐升高,坡度变陡。前方探路组打出旗语:发现人工铺石路面,应为古道遗迹,可通行。
陈墨下令加快速度。队伍调整阵型,前后拉长,中间护卫物资车。两名弟子负责监测玉符波动,随时报告异常。
又行二十里,雾气稍薄。前方出现一道裂谷,宽约十丈,深不见底。唯一通路是一座石桥,桥面布满裂痕,边缘已有塌陷。桥头立着一块残碑,字迹模糊,仅能看出“禁入”二字。
探路组暂停前进。信号玉符传来警告:桥体不稳定,承重有限,需分批通过。
陈墨下车查看。他走到桥边,蹲下身,用手摸了摸石缝。指尖沾到一点黑色粉末,凑近闻了一下,有焦糊味。这不是自然风化,是人为炸裂的痕迹。
他立刻下令:全队后撤五丈,封锁桥头。同时调出地图,比对东荒古道原有路径。按理说,这里不该有裂谷,地形图上标注的是平地。
他盯着残碑看了几秒,转身对身边弟子说:“这不是天然形成的。有人想让我们掉下去。”
弟子问:“那现在怎么办?绕路吗?”
陈墨没回答。他抬头望向雾中远处,隐约能看到一片赤红色的天际线。那是南荒火域的征兆。焚天印就在那片废墟深处。
他收回目光,左手胎记又一次发热。这次持续时间更长,热度顺着经脉向上蔓延。他忽然想起云沧海说过的一句话:“当路断了,说明真正的试炼才刚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下令:“准备飞索。第一批十人,轻装过桥。每人间隔十步,不准奔跑,不准停留。我在最后压阵。”
队伍迅速行动。飞索架设完毕,锚点固定。第一批弟子开始过桥。脚步极慢,每一步都试探着落脚。走到中途,桥身轻微晃动,但未进一步崩塌。
第五人刚过半,桥面突然发出“咔”的一声。左侧石板裂开一道新缝,灰尘簌簌落下。
陈墨眼神一紧。他站在桥头,左手按住胎记,右手已握住刀柄。
第六人踏上裂缝边缘,身体一斜。他伸手想抓绳索,却够不着。
陈墨冲上前一步,手臂一挥,刀鞘甩出,精准撞在那人腿侧。那人借力翻身,滚到安全区域。几乎同时,那块石板彻底断裂,坠入深渊,许久才听到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