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陈墨召集全体弟子在主帐前空地集合。他拿出缴获的地图,当众展开。
“你们看这里。”他指着原路线上的第一个伏击点,“如果我们在辰时出发,按原速前进,会在巳时三刻进入这片山谷。而他们,早在寅时就埋伏好了。”
他又指向第二个点:“再往南三十里,是断崖窄道。他们准备了滚石机关,只要我们一半队伍进去,就会被截成两段。”
底下有人倒吸一口气。
“他们不要我们死。”陈墨收起地图,“要我们乱。一乱,就会丢东西,就会跑散,就会暴露更多破绽。”
他扫视众人:“所以,我们现在不走快,也不走直。我们走别人不想走的路,看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说完,他转身登上高台。远处雾霭笼罩着东荒古道的入口,看不见尽头。但他知道,那条路通向焚天印所在。
一名亲信弟子跟上来,低声问:“万一他们已经在新路上设了埋伏呢?”
陈墨看着远方,说:“那就让他们等着。等得越久,心越浮。我们不出营,他们就不知道我们换了路。不知道,就会猜。猜错了,就是我们的机会。”
亲信点头退下。
陈墨回到主帐,将修改后的路线图封入玉匣,放在案头左侧。右手边仍放着云沧海所赠的玉符。他坐下闭眼,调息凝神。
左臂胎记忽然微热,像有细流掠过皮肤。他睁开眼,等了几息,却没有声音降临。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风吹过水面,不留痕迹。
他不动声色,重新闭目。呼吸逐渐平稳。
营外,最后一班巡哨完成交接。幻影旗阵稳定运转,灯火依序明灭。所有探路队员均已归营,无伤亡。缴获的地图已被拓印三份,分别存于文书组、后勤组和指挥组。
陈墨起身走到桌前,伸手摸了摸玉匣边缘。指尖触到一道细微的刻痕,是他昨夜亲手划下的记号。确认封印未动。
他转身走向内帐,途中停下脚步,对守在门口的弟子说:“明日辰时,再派两队探路。走新路线前半段,带信号烟。”
弟子应声记下。
陈墨掀开帘子,进入内帐。床边放着明日要穿的战靴,鞋尖朝外,便于快速穿戴。腰带挂在架子上,刀已入鞘,摆在最顺手的位置。
他坐到床沿,解开外袍扣子。手指碰到左臂时,胎记又是一跳。这次比刚才更明显,像是有什么在轻轻敲击。
他低头看去,皮肤表面泛起一丝金光,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