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胎记的跳动如雷击贯穿经络,陈墨指尖离玉佩残片仅半寸,却再难前进分毫。那股自血脉深处涌出的力量不受控制地翻腾,金色纹路沿手臂攀爬,灼烧感直逼心脉。他牙关紧咬,喉间溢出一声闷哼,随即以舌尖抵住上颚,强行压下体内躁动。
他没有收回手,也没有继续触碰玉佩。而是将左手缓缓移向胸前,掌心覆上天机盘晶石。冰冷的触感渗入皮肉,与胎记的炽热形成对峙。他闭目,呼吸沉入丹田,一吸三转,气息如细流绕行周身大穴,依“酿酒三息法”徐徐导引紊乱之力归位。七息后,颈侧金纹退散,气血渐稳。
与此同时,青铜巨门上的符文虚影仍在变化。原本闪烁的三处节点开始逆向流转,门缝中低频震动转为高频震颤,仿佛某种封印机制即将启动。若此刻强行激活玉佩裂痕,极可能触发警报。
陈墨睁眼,目光落在天机盘晶石表面。微光映出门体,符文排列规律在脑中快速推演。他发现,每当左侧第二道符文上扬三分,右侧第三道便会延迟半瞬才随之变动——这微小的错位,正是机关运转的破绽所在。
他收手,不再试图开启大门。反而屈指轻弹,一滴精血自指尖飞出,落于天机盘中央。晶石骤亮,投射出一道极细的光束,直指门体左下方一块不起眼的黑曜岩砖。那块砖的纹路与其他墙面略有偏差,且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旋转。
机会只有一瞬。
他屏息,右脚前踏半步,重心前倾却不落地。就在符文错位完成的刹那,左脚猛然发力,身形如箭贴地滑出。衣袖掠过地面时,右手已从怀中取出一枚赤焰珠,顺势抛向那块旋转砖石。
赤焰珠撞上砖面,火光炸开。但火焰未燃,反被砖石吸收。紧接着,整扇巨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符文逐一熄灭,门缝缓缓张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没有警铃,没有异象,死寂中透出诡异的放息。
陈墨未停,借滑行之势冲入门内,落地即滚,背靠墙壁隐入阴影。身后巨门无声合拢,切断外界灰雾。
眼前是一条笔直长廊,两侧墙面由暗红石砖垒砌,缝隙间渗出粘稠液体,气味腥腐。地面铺着灰白骨砖,每一块都刻有细密符文。他尚未站稳,脚下符文突然亮起幽蓝光芒。
下一瞬,四壁裂开无数孔洞,铁菱、毒针、火矢如暴雨倾泻而出。空气瞬间被撕裂声填满,元素交织成网,封锁所有闪避角度。同时,一层灰雾自地缝弥漫而起,触及皮肤便有麻痹感顺毛孔侵入神魂。耳中响起低语:“止步,执钥者亦是祭品。”
他早已预判攻击方向,在第一波暗器射出前便侧身翻滚,避开正面覆盖区域。背部擦过石壁,粗布短打被划开数道裂口。落地刹那,他屈膝蹬地,借力跃向右侧死角——此处因墙体弧度形成盲区,机关火力稀疏。
然而刚落地,第二波攻击已至。这一次,暗器轨迹更为密集,且夹杂着能追踪气息的火矢。他抬手引动本源之力,在身前凝出半透明屏障。屏障刚成,便被三枚铁菱击穿,余劲擦过肩头,带出一道血痕。
灰雾渐浓,神志开始迟滞。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神经,勉强保持清醒。正欲计算第三波攻击间隙,识海骤然一震。
一道清冷女声浮现:“力走偏锋,枢在影背。”
话音落,记忆涌入——素衣女子立于九重高台,袖袍轻拂,光影倒映于阵图之上。机关感应自身反射,误判方位,中枢自毁。画面一闪即逝,不留痕迹。
陈墨瞳孔微缩,立刻闭目,以本源之力感知周围光线折射。灰雾扰视线,但他能“看”到能量流动的细微差异。果然,右侧第三根立柱投下的影子流转速度比其他慢了半息,且边缘泛着极淡的金芒,似有灵力隐匿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