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清澈,却似能穿透虚妄。静室内一切如常,蒲团依旧,铜符已碎,裂纹贯穿符体,无人察觉其中曾流转过的天地之力。他抬手抚过左臂,胎记金光隐没,皮肤下似有微流游走,再不复往日沉寂。
起身整衣,动作沉稳,无一丝多余。推门而出,晨光洒落肩头,一如昨日。可此刻的他,已非昨日之身。
演武场边缘,几名弟子正在对练,掌风呼啸,石屑飞溅。有人打出一记重掌,落地时竟将青石板震出细纹。围观者喝彩声起,那人得意收势,目光扫过四周,忽见陈墨立于场边,神情平静,气息内敛。
那人皱眉,低语:“这不是昨儿还在角落傻练掌法的那个外门弟子?怎么站这儿盯着看?”
同伴笑道:“许是羡慕吧。凝气中期卡半年了,怕是一辈子都摸不到后期门槛。”
话音未落,陈墨迈步前行。步伐不急不缓,却让那两人莫名心头一紧。他们本想讥讽几句,可当陈墨走过身侧时,其中一人忽然觉得胸口一闷,像是被无形之物压住,竟说不出话来。
陈墨并未停留,径直走向弟子聚议处。
那里人声渐起,三五成群,议论着即将到来的大比。有人提及血沙原死局,有人猜测幽冥井异动,更多人在谈论谁能代表凝气堂出战。一名执事正站在石阶上宣读名单,声音洪亮。
“此次大比,凝气堂共推选八人,按往例……”
陈墨立于人群外围,未上前,也未出声。他只是静静听着,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这些人中,有曾嗤笑他掌法迟钝的,有对他冷眼旁观的,也有假装友善实则打探底细的。
他知道,从今日起,再无人能用寻常眼光看待他。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自偏道走来,执法弟子服熨烫平整,腰间悬挂青铜衡器。赵虎脚步稳健,目光落在陈墨身上,嘴角微扬,右脸酒窝深陷,左脸刀疤却绷得发紧。
他走近,语气平和:“听说你昨夜闭关,可有所得?”
陈墨看着他,不答反问:“你昨夜,去过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