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加尔湖金棺的异常虽然急切,但灵隐寺的锚点相对稳定。
先掌控这个锚点,积累足够的力量,再去应对贝加尔湖的变数,才是明智之举。
他不能被一时的急切冲昏头脑,在这场与时间赛跑、与命运博弈的较量中,任何一步失误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
哈桑定了定神,将脑中关于末日纽约的恐怖图景暂时压下,集中精神感受着镜海导航图的指引。
隧道深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可能是地铁工作人员的巡逻,也可能是星纹教会的追兵顺着他的气息追了过来。
哈桑不再迟疑,腰身一弓,朝着与脚步声相反的方向快速移动。
他必须赶在星纹教会之前抵达灵隐寺,掌控第一个存在锚点的力量。
他必须找到丽莎,解开她身上的谜团。
他必须打破全人类的死亡认知障碍,阻止末日成为现实。
隧道的尽头隐约出现了一丝光亮,那是通往地面的出口。
前方的世界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他别无选择,只能一往无前。
灵隐寺的钟声仿佛在遥远的时空里响起,召唤着他,也警示着他。
一场围绕着存在锚点、时间胎盘、高维创伤与末日命运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地铁隧道仿佛没有尽头,潮湿与黑暗吞噬着时间感。
哈桑依靠脑中导航图的微弱指引,向着“杭州灵隐寺”的方向艰难前行。
“时间胎盘”分娩带来的时空震荡余波仍未完全平息,他能隐约感到构成现实的规则丝线在不时颤抖。
就在他穿过一个布满涂鸦的岔路口时,周围的光线陡然扭曲。
不是隧道的灯,而是空间本身在弯曲、折叠。
他眼前的景象不再是生锈的铁轨和渗水的墙壁,而是瞬间切换回了那个刚刚经历过镜子粉碎、仍弥漫着能量灰烬的诊所景象。
但他并非实体回归,更像是一个被强行投射回来的意识观测点。
他看到星纹教会的人员正在试图稳定那台躁动不安的“死神治疗仪”。
病人们蜷缩在角落,天花板和墙壁上依旧残留着无数微缩的“末日纽约”影像,如同无法愈合的疮疤。
紧接着,那个熟悉的、混合了无数亡者声线的无形死神之声,直接在他这个意识观测点中响起。
但这一次,那声音不再仅仅是冰冷宣告或愤怒干扰,而是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困惑与渴望的语调。
“观察……已久……定义……已久……”
“但‘存在’……何种感觉?”
哈桑的意识剧烈波动起来。
这无形的规则化身,这收集痛苦、执行交易的存在,竟然在询问“存在感”?
“你……诊疗者……注入……‘情感’……于此系统……”
“让我……体验……”
要求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
它要进行一场死神人性化实验!
它想通过哈桑这个与系统深度纠缠、又具备诊疗能力的“接口”,强行感受它一直旁观、利用、却从未真正理解的东西——人类的情感。
拒绝?
哈桑毫不怀疑,拒绝的瞬间,他这个意识投影就会被碾碎,甚至可能波及到他远在隧道中的本体,更别提救丽莎了。
同意?
这无异于玩火,将最不可控的变量注入一个本就濒临崩溃的恐怖系统。
但……这也是一个机会!
一个或许能从根本上扰动这个冰冷规则的机会!
“你要体验哪种情感?”
哈桑谨慎地以意念回应。
“所有……构成‘存在’光谱的……基础色……”
死神的意念带着贪婪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