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药片的记忆载体(1 / 2)

看着手中的尘埃,哈桑心中一阵唏嘘。

这片枯叶,曾经也是充满生命力的翠绿叶片,享受着阳光和雨露的滋养。

可在规则的力量面前,它的生命力被瞬间抽干,变成了传递黑暗法则的工具,最终化为尘埃。

这就像生命本身,在那无形的死神面前,在那冰冷的规则面前,一样的脆弱,一样的不堪一击。

可即便如此,哈桑的眼中还是燃起了一丝坚定的光芒。

他不能认输,为了丽莎,为了那些信任他的病人,也为了自己心中的坚守,他必须抗争到底。

他要揭开第九契约的秘密,要找到打破这套黑暗机制的方法。

要让这个变成“存在交易所”的诊所恢复正常,要守护好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他转身看向怀中的丽莎,轻轻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声音温柔却坚定:

“丽莎,别怕,爸爸一定会保护你的。”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小脑袋埋进哈桑的怀里,寻求着唯一的安全感。

哈桑抱着女儿,目光再次投向办公桌上那行逐渐散落的枯叶文字。

契约的碎片已经出现,规则已经显露。

接下来,他必须主动出击,去寻找更多的线索,去理解这套黑暗法则的本质。

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必定充满了危险和未知,但他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无形的死神还在低语,黑暗的规则仍在运行。

但这一次,哈桑不再是被动的承受者,他要成为挑战者,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去对抗这冰冷的命运,去守护那些即将被吞噬的“存在”。

诊所里的空气依旧冰冷,可哈桑的心中,却燃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无形死神的低语和枯叶契约如同冰水浇头,让哈桑彻底清醒。

他的诊所已沦为某种超自然规则的试验场,而常规手段在此毫无意义。

他必须利用手头的一切线索,理解这残酷的“存在经济学”。

他的目光落在了药柜上。

这些药物本是他对抗心理疾病的武器,如今却显得可疑。

如果记忆可以被楔形文写入大脑,如果存在可以作为药引被交易,那么这些化学分子组成的药片,是否也已被“污染”,成为了某种载体?

他戴上医用橡胶手套,像一个法医准备解剖尸体。

首先拿起的是安娜·穆勒常用的帕罗西汀。白色药片在灯光下并无异样。他用单刃刀片小心翼翼地沿着药片中间的刻痕划开。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不属于药片碎裂的声响。

药片外壳下,露出的不是预期的白色粉末,而是一卷比指甲屑还微小的半透明胶卷。

哈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用镊子极其轻柔地将这微型胶卷取出,放在载玻片上,移到电子显微镜下。

接通电源,调整焦距……屏幕上显现出的影像让他胃部一阵翻搅。

那是一个昏暗拥挤的空间,空气仿佛都带着绝望的颗粒感。

奥斯威辛集中营的毒气室!

影像在动!模糊的人影相互推挤。

恐慌在无声中蔓延,最后定格在一只死死抵住冰冷金属门板的、骨瘦如柴的手。

这不是静态照片,这是一段被压缩到极致的动态记忆!

是某位死者临终前最黑暗、最痛苦的瞬间,被完整地封装在了这枚抗抑郁药片中。

他颤抖着剥开另一颗舍曲林胶囊。

里面藏着的微型胶卷,放映的是广岛原子弹爆炸瞬间的强光,以及随之而来的、吞噬一切的冲击波和烈焰。

一个孩子的身影在火海中化为剪影。

阿普唑仑里,是南京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视角低矮,仿佛拍摄者自己也奄奄一息。

每一种药,对应着一种极致的痛苦记忆。

这些药物,非但不能治愈创伤,反而在患者服下后,直接向他们的潜意识投放这些来自历史深渊的、他人的绝望片段。

这无异于在已经混乱的记忆土壤上,播撒更多有毒的种子。

“治愈一人,需以另一人的存在为药引。”

难道这些药片,就是准备好的“药引”?

通过让患者承载他人的痛苦,来“平衡”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