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丹尼尔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眼中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疯狂火焰。
他一步上前,那只布满金属斑块的左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抓住了教授白大褂的领口,力量之大几乎将教授提离地面。
手背上冰冷的金属触感和那非人的力量让教授瞬间失语。
“用我的血!这是命令!是救他的唯一机会!一切责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如果他死了……”
丹尼尔的声音陡然降低,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森然。
“我让整个圣斯特凡诺……给他陪葬!快!”
他的嘶吼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绝望和父亲濒临疯狂的暴怒,震得小小的谈话室嗡嗡作响,墙壁似乎都在颤抖。
亚历山大教授被他眼中那毁灭一切的决绝和手上那冰冷、非人的金属触感所彻底震慑。
顶尖科学家的理智在尖叫着荒谬和危险,但作为一个医生,看着防爆玻璃外那个年轻生命正在飞速地流逝,看着眼前这个父亲眼中燃烧的、足以焚毁世界的疯狂……
作为医者的最后底线和对生命的敬畏,让他动摇了。
“准备最高级别自体血回输!全密闭无菌隔离!快!立刻!马上!”
教授对着谈话室内的通讯器声嘶力竭地吼出命令,声音因激动而变调。
他猛地转向丹尼尔,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沃罗宁!记住你的话!如果亚历克斯出事,或者你因此而死,所有的罪孽和诅咒,都归你!”
他不再犹豫,一把抓住丹尼尔相对完好的右臂,几乎是拖拽着这个摇摇欲坠的男人,冲向旁边紧急准备就绪的临时采血隔离室。
冰冷的采血针头带着死亡的寒意,刺入丹尼尔肘窝的血管。
暗红色的血液,裹挟着无数清晰可见的、如同金沙般璀璨闪烁的微粒,带着一种粘稠的、近乎金属流体的质感,缓缓流入特制的抗凝采血袋中。
随着血液的流失,丹尼尔感觉身体深处那股源自“黄金骨髓”的冰冷灼痛感似乎诡异地减弱了一丝。
仿佛血液带走了部分狂暴的能量。
然而,腰椎深处那沉重的金属滞涩感,却如同失去了某种平衡,瞬间变得更加凶悍、更加狰狞!
骨骼内部传来清晰的“咯吱……咯吱……”声,仿佛内部的纳米金粒子正在失去束缚,加速结晶、固化。
他的脊柱,正被强行铸造成一根黄金的刑柱!
与此同时,在仅一墙之隔的核心抢救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亚历克斯的心电波形已经微弱到几乎消失,警报灯刺眼地闪烁着。
亚历山大教授亲自将刚刚采集的、那袋闪烁着诡异金芒的血液,通过特殊的加压通路,小心翼翼地、如同进行某种神圣而邪异的仪式般,输入亚历克斯近乎枯竭的血管中。
所有医护屏息凝神,目光死死锁定着心电监护仪。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被拉长。
一秒……两秒……五秒……十秒……
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几乎要将所有人的神经压垮。
嘀……嘀嘀……嘀嘀嘀!
就在绝望如同冰水即将淹没一切的瞬间,那原本微弱得几乎成了一条绝望直线的绿色波形,如同被注入了一股狂暴的电流,猛地向上剧烈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一下。虽然依旧虚弱,频率紊乱,却不再是濒死的寂静。
血压监测的数值也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向上抬升了一格。
“心肌细胞活性……回升了!有反应了!”
一个助理医生难以置信地低呼出声,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亚历山大教授却没有丝毫放松,他死死盯着血液成分分析仪的实时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