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金色骷髅天秤虚影悬浮在深邃的黑暗背景中，右盘猩红的【-10】依旧刺眼，左盘空空如也。
天秤下方，【清算倒计时：启动中……信号不稳定……】的文字不断闪烁。
丹尼尔的心脏猛地一沉，这东西怎么又出现了？
而且是在这里！
他强忍剧痛，目光死死盯着那扭曲的界面，试图理解它的意图。
就在这时，包厢内壁悬挂的那幅《死亡之舞》复制品，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不是地震，也不是气流。
丹尼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异动。
他下意识地将视线从虚幻的交易所界面移开，投向那幅复制品。
就在他目光聚焦的刹那，一种极其怪异的景象发生了。
画布上，霍尔拜因描绘的那些正在与死神共舞的人物——
教皇、皇帝、商人、农夫、孩童……
他们的面孔，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迹，开始扭曲、模糊、溶解。
原本属于历史人物的五官特征迅速褪去、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
极其熟悉的、鲜活的面孔。
丹尼尔灰蓝色的瞳孔骤然紧紧一缩。
他猛地从座椅上站起，几乎要扑到玻璃前。
教皇的位置，浮现出一张保养得宜、略带傲慢的老年男人脸。
——石油寡头米哈伊尔·奥尔洛夫！
皇帝的位置，变成了一位目光锐利、鹰钩鼻的金融大亨。
——银行家格里高利·伊万诺夫！
商人的位置，赫然是他自己的竞争对手、矿业巨头谢尔盖·波波夫那张圆胖、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的脸！
甚至那个被死神拖拽的年轻贵族的位置，也扭曲变幻，最终定格为一个神情阴鸷、他曾多次在商业情报照片中见过的年轻面孔。
——新崛起的科技新贵安德烈·别洛乌索夫！
这……这怎么回事？
丹尼尔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绝非幻觉！
那些面孔他太熟悉了！
都是此刻正在拍卖大厅里，或者与他利益密切相关的俄罗斯顶级富豪！
更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在这些被强行“替换”上去的面孔下方，原本是霍尔拜因标注人物身份的空白处，此刻却清晰地浮现出一行行……
由暗金色光点组成的、如同电子墨水屏显示的数字。
数字各不相同，但格式一致：
【米哈伊尔·奥尔洛夫： 15年3个月】
【格里高利·伊万诺夫： 22年7个月】
【谢尔盖·波波夫： 8年11个月】
【安德烈·别洛乌索夫： 41年6个月】
这些数字……
代表着什么？
一个冰冷到令人窒息的答案，如同毒蛇般钻进丹尼尔的脑海。
——寿命！是他们剩余的寿命！
虚空交易所的界面在他前方的玻璃上扭曲闪烁，骷髅天秤的右盘【-10】猩红刺眼。
而这幅诡异的《死亡之舞》复制品，正在向他实时展示着下方那些富豪们……
生命的标价！
就在丹尼尔被这恐怖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之际，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画中死神的位置。
死神那覆盖着破烂裹尸布的骷髅躯体依旧，但那张空洞的、本该是骷髅头的部位……
此刻却覆盖上了一层流动的、粘稠的液态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