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焚化炉底牌(2 / 2)

杰克能清晰地感觉到疼痛在血管里流动,心跳瞬间飙升到147次\/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这时,炉壁上的“疼痛积分”数字跳动了一下:+1。

“原来如此……痛苦就是通行的货币。”

杰克终于明白,祖父当年建立的“痛苦银行”,不仅存储痛苦,还要用后代的痛苦来“偿还”。

拱门内部是一条螺旋下降的骨梯。

每一级台阶都由人骨与金属齿轮交错铺成,踩上去会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人骨台阶:沉闷的“咔嗒”声,像断裂的锁骨被再次挤压;

齿轮台阶:清脆的“叮”声,像手术钳与止血钳碰撞的脆响。

杰克数着台阶往下走,每一步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

人骨的尖锐边缘刺破鞋底,扎进脚掌,齿轮的齿牙则硌着脚踝,像在缓慢切割皮肉。

走到第13级台阶时,脚下的人骨突然渗出暗红色骨髓,骨髓顺着台阶缝隙往下流,在地面汇成一个微型铁十字;

第26级台阶,齿轮开始自动转动,齿牙间挤出细小的血泡,血泡破裂后,散发出腐木与杏仁的混合味;

第47级台阶,整个炉膛突然剧烈倾斜,像被人抬起的焚化炉滑道,脚下的灰烬瞬间变成流动的蓝黑色树脂,带着人体的温度,像活人的血液一样黏稠。

树脂表面浮现出更多细小的面孔,每张脸都在无声地尖叫,五官扭曲成一团。

杰克认出其中一张,是约翰·多伊。

他的嘴角仍裂到耳根,露出沾满蓝色黏液的牙齿,瞳孔里映着血月的光,像两枚红色的硬币。

骨梯尽头,是一座微型德军实验室的废墟。

手术台、煤油灯、玻璃罐、焚化炉,所有器械都缩小到1:10的比例,却细节逼真到恐怖:

手术台上的血迹还带着湿润的光泽,玻璃罐里的福尔马林泛着气泡,煤油灯的灯芯甚至能看见燃烧后的焦黑。

微型手术台上躺着一具微型尸体,穿着德军军医制服,胸口插着一把锈蚀的手术刀,刀柄上的编号清晰可见:

SS-——祖父的编号。

尸体的脸是祖父晚年的模样,眼角布满皱纹,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容,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早有预料。

尸体旁边,一只微型蓝闪蝶正在破茧。

蛹壳透明,能看见蝴蝶翅膀上的金属光泽,当它完全挣脱蛹壳时,翅膀上的编号显露出来:

2025.7.16-Jh。

杰克的编号,今天的日期。

杰克蹲下来,目光扫过周围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只蓝闪蝶蛹,蛹壳上刻着不同的日期:

1943.7.16(祖父进驻集中营)

1944.6.6(诺曼底登陆,阿尔弗雷德失踪)

1945.3.12(47人疼痛转移实验)

1953.7.16(祖父逃到美国)

……

2023.7.20(伊丽莎白第一次出现“蓝斑”症状)

最中央的玻璃罐突然炸裂,一只活体蓝闪蝶破壳而出。

它的翅翼比普通蓝闪蝶大两倍,金属光泽在血月下变幻着颜色,径直飞向杰克的胸口。

蝴蝶的口器像一枚微型针头,刺入皮肤时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几乎微不可闻。

剧痛像电流一样,从胸口炸向四肢百骸。

杰克低头看去,皮肤下浮现出47条蓝黑色血管,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手臂与躯干,又像微型铁轨,沿着血管的走向,慢慢浮现出一张纸质车票。

车票上的字迹是用蓝黑色墨水写的:

起点:圣玛丽医院7号冷柜

终点:威斯特法伦洞穴47米深处

发车时间:血月升至正空时

备注:凭痛苦入场,积分不足者,将以血脉抵扣

车票背面印着一行德文:

“Etritt nur it Schrz.”

(凭痛苦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