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名战俘的血,只剩下这一滴了。你祖父当年建立的‘痛苦银行’,现在需要霍华德家族的血来‘清账’。”
“痛苦银行”!
杰克在祖父的日记本里见过这个词。
他在1945年2月的日记里写道:
“疼痛是可以储存的货币,战俘是最好的储蓄罐,我们只需定期‘取款’,就能让军官们远离痛苦。”
原来,所谓的“疼痛转移实验”,本质上是一场用生命和血液进行的“高利贷”,而现在,到了还账的时候。
血库的天花板突然浮现出一块红色的倒计时屏,数字刺眼地跳动着:
04:47:16。
数字下方,一行更小的摩尔斯电码在旋转,翻译成数字正是4-7-3-3—
与之前在停尸间、b-∞层见过的倒计时密码完全一致。
杰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想拿出那把锈蚀的手术刀,指尖却触到了一把冰凉的金属。
不是手术刀,而是一把武士刀。
刀身狭长,刀镡上刻着蓝闪蝶的图案,刀柄缠着黑色的绳,握在手里格外沉重。
刀身与旁边的血袋产生了共振,发出低沉的“嗡”声。
刀身上浮现出一行蓝色的投影,是一个疼痛积分方程:
∫??? d(Schrz)=血债总额。
投影下方,一行红字缓慢滚动:
“剩余偿还时间:04:47:16”。
“砰!”
第一袋血突然爆裂,红色的液体溅满了整个血库,带着浓烈的腥味。
紧接着,悬挂在轨道上的47袋血依次爆裂,血雾在冷光灯下弥漫,像一场红色的暴雨。
血雾中,47枚德军身份牌缓缓浮现。
每枚牌子都是黄铜材质的,边缘磨得发亮,上面刻着名字和编号:
汉斯·施密特(1945.3.12-01)、弗里茨·穆勒(1945.3.12-02)、海因里希·霍华德(1945.3.12-03)……
海因里希是祖父的堂兄,杰克从未听说他参与过实验!
最后一枚身份牌缓缓落在杰克面前,上面刻着的名字让杰克浑身发冷:
伊丽莎白·霍华德(1989.11.9-47)。
编号“47”,与wS-47的编号完全对应,说明伊丽莎白已经被标记为第47个“血债偿还者”。
身份牌在空中旋转、重叠,最终拼成了一组坐标:
47°0'N 7°47'E,深度47米。
这是威斯特法伦集中营附近的一个洞穴坐标,杰克在整理祖父的旧地图时见过这个位置,他在旁边用德文标注着“痛苦银行的终点”。
坐标下方,一行血字在空气中浮现:
“血月升起前,必须抵达。”
血月——杰克想起今晚的天气预报,凌晨5点会出现月全食,也就是所谓的“血月”。
现在距离血月升起,只剩下不到40分钟。
杰克冲出血库,走廊里的蓝黑色液体已经涨到了膝盖,每走一步都像在黏稠的血液里跋涉。
裤腿被液体浸透,传来刺骨的冷意。
罗伊站在走廊尽头,怀表悬在指尖。
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表盖内侧的蓝闪蝶标本正在缓慢褪色,翅膀的蓝色渐渐变成灰白。
“血月升起前,你必须偿还血债,否则,伊丽莎白会替你完成。”
他的影子在墙壁上拉长、变形,最终变成一只巨大的蓝闪蝶。
翅膀展开有两米宽,翅尖滴落蓝黑色的黏液,黏液落在地面,顺着液体的流向,在瓷砖上拼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箭头,直指医院后方的焚化炉方向。
那座焚化炉是圣玛丽医院的老设备,建于1940年代,据说是二战时期德军遗留的,现在早已停用,只用来处理医疗废料。
杰克之前在整理医院历史档案时见过它的照片,烟囱上还刻着模糊的德军铁十字标记。
当时杰克只当是历史遗迹,现在才明白,它从一开始就是“痛苦银行”的一部分。
“焚化炉里有‘清账’的钥匙。”
罗伊的声音从蓝闪蝶影子里传出来,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