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宝哭,沈瑜也哭。
奶娘时刻在外墙听着,不知要不要叫人。
耳房觉轻的风荷也醒了过来,又等了许久,里屋的哭声还是没有停缓下来的迹象。
她穿上鞋进屋里来,奶娘见着她,也不敢懈怠,默默跟在身后。
风荷一进榻间,先看的夫人,见夫人哭的泣不成声,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奶娘赶紧抱过小少爷,怕风荷觉得她伺候不力,赶紧说道:“我已经给小少爷喂过奶,换过尿布了。不知怎的,小少爷…就哭了起来。”
“许是…夫人心疼小少爷吧!”
风荷看着小少爷哭闹不止,以为是生病了,连忙要叫小丫鬟去请大夫。
而沈瑜这时才从悲伤中回过神来,连说不用。
从奶奶手里抱过小宝宝,低声哄着。
小宝宝果然被娘亲安抚住,哭声渐小,打着哭嗝。
风荷大松了口气,又看着夫人泪湿脸颊的模样,心里一寻思才知这一遭是夫人是想念大爷了。
吩咐奶娘去端盆清水来,风荷打湿帕子,给夫人和小少爷擦脸。
“夫人当心思宽缓着些,大爷在外征战,可都是为了您和小少爷,您可别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沈瑜低头看着小宝宝不说话,道理她都懂,只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一会儿后,她拿过帕子,在自己眼下按了按,声音虚弱的说:“你们出去吧,不用管我。”
风荷叹了口气,招呼奶娘出去。
沈瑜将小宝宝放到榻里侧,轻哄着小宝宝睡着后,便伸手拿过最角落里的金拨浪鼓。
缓慢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将拨浪鼓双手握着,放到怀里,柔嫩的手指细细摸索上面的花纹。
这是昀哥哥给她的金拨浪鼓,她一直很喜欢。
每次摇动的清脆声音,都仿佛昀哥哥在她耳旁温柔低语。
有时她也会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昀哥哥,这么离不开呢?
别家的妻子,好似都没有她这般古怪。
她曾试着抽丝剥茧的想过。
在诏狱的那六年,她以为自己不是原来的沈瑜,除了怨恨和劳累,没有对昀哥哥的喜爱和情思。
怨恨是一种很纯粹的感情,没有情爱复杂。
若在狱中时,她还爱着昀哥哥,她都不知要怎样度过那六年。
像是自我保护,她凭着纯粹的怨恨,才熬出了诏狱。
出狱后,她上窜下跳地发泄自己的怨恨,昀哥哥将就着原谅她,放过她。
是她不甘心自己的所有情绪没有安放之地,不停的招惹昀哥哥。
而后,一颗破碎残缺的心,渐渐有了依托,被人牢牢捧着。
所以,即便那么多人说她配不上昀哥哥,说昀哥哥不会一直爱她。
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她有自己的执念。
她要昀哥哥弥补她一辈子。
是昀哥哥的疼爱,让她从仇恨中脱解出来。
所以她喜欢和昀哥哥在一起。
哪怕是在北疆的那几个月,和自己爹爹在一起,也比不上和昀哥哥在一起时的欢喜。
她郁郁寡欢,父亲的大家庭太过拥挤,给不了她想要的男女情爱。
来到陵州的这些年,她一直都是被宠溺着的。
宠溺过了头,让她身体和精神都离不开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