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着大儿子待女儿冷漠不公。
可如今,他大儿子也要入局,过那刀口舔血,前路未卜的日子了
她除了哭,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似这天下,本来就是这般冷硬残酷,容不得她作为一个母亲的私心。
大老爷站起身,也声音哽咽的说道:“你想要做什么,我这做爹的只能支持。只是你要记得,你这次带去的,是我们陵江的子弟,做什么决定前,要想着对不对得起父老乡亲。”
“若北方真的太过艰难,就带着咱们陵江子弟回来吧!”
崔昀野面容沉肃,眉宇间凝聚锐气,说话带着一股自信的威压:“我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兽之笼,无可奈何的境地。陵江钟灵毓秀,当为龙兴之地。”
大老爷瞳孔一缩,觉着自己虽不会看相,却觉着自己大儿好似真的气势不凡,周身萦绕紫气。
他赶紧低下头去,心乱的连悲伤都忘了。
多的感慨的话,崔昀野不想说,毕竟堂内的亲人已经抹起了眼泪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沈瑜。
而沈瑜一直在泪眼朦胧的望着他,不舍之意浓厚的令人心疼。
崔昀野站起身,搂过沈瑜,让亲人们不必送他。
最后的时间,他想和沈瑜在一起。
沈瑜将小宝宝递给了奶娘,自己依偎着昀哥哥往大门走去。
车驾前,崔昀野刚放开手,沈瑜就抱住他的腰身,哭着说道:“昀哥哥!一定要平安归来!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崔昀野轻叹一声,若不是阿奴自个儿娇气,他其实并无太多离别伤感。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他每日都在盘算的。
可谁叫他娶了这人呢?
崔昀野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爷可舍不得留下阿奴,独自去死。”
“爷会给阿奴争来一个天下,让阿奴做皇后。”
………………
车驾快速行进,轰鸣阵阵。
督府大门外的长街,被衙役和军队拦出宽阔的空地,停满了前来议事的官僚马车和将士战马。
崔昀野下马车后,只目光略一扫过,就昂首挺胸地走进大门。
议事厅内文官和武将济济一堂,都是崔昀野提拔培养的亲信,正热火朝天的议论着。
忽然后面有人唤着总督大人。
厅内迅速安静下来,个个循声望去。
崔昀野步伐沉稳,一直走到最前面,才转身面向众人。
出兵北上的决定,没有人反对。
虽然他们一直在韬光养晦,但并未真的天真到可以一直偏安一隅。
如果他们不争,将来无论北方谁称王,或迟或早,都会有雄主来收复陵江。
他们凭什么坐以待毙,又凭什么不能另择明主,更进一步?
只是需要商议如何调动兵马。
灵州的霍成浩管理训练着七万兵,而江州的姜磊管理的水师和陆军有十万兵,陵州卫宇川招募训练的士兵有八万。
一直放养在陵州偏远林地的陈羽涅和周苏御,真正训练出的,能作战的士兵只有不到一万人。
这一万兵,崔昀野直接决定就留在陵州守卫,不用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