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昀野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刮了一下茶盖后道:“我这几日加紧查案,已经得到了结果。”
“思政园膳房的婆子,在备炭的时候,昧下了炭钱,把本该采买的碧螺炭,换成了易爆的灰竹炭。灰竹还未充分燃烧炭化,才致炭火蹦溅。”
闻言,大太太笑了起来,还笑出了泪光:“你的意思是,这只是一场意外,只不过是婆子偷工减料,才导致我女儿变成如今这模样?”
还未喝一口茶,崔昀野又放下茶盏,眼眸凝重的说道:“那日的现场,我当日就派人去查看了。并未查到有其他东西存在的痕迹,就只是炭火意外蹦溅!”
“我也知道母亲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想把我督府里的的沈瑜,打成罪魁祸首。”
“但是母亲得知道,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儿子一手安排的,当日也就只带了一个丫鬟赴宴,还是嘉柔郡主主动来督府邀请的。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做出什么伤害南嘉的事情?”
“若她能做到,有这本事,还会龟缩在儿子的羽翼之下么?况且,她为何要对南嘉出手?”
大太太眼神冷寒彻骨,语气尖锐道:“那个女人记仇,睚眦必报,南嘉的性子又不是会低头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了她,才引得她报复呢?”
“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你究竟是讲理就事论事,还是在包庇那个女人,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不孝父母,不悌弟妹,你会遭报应的!你至今无子嗣,焉知不是你心里藏奸,老天特意惩罚的你?”
大老爷皱眉啧了一声:“你说就说,怎么还诅咒我儿子呢?”
大太太哼的一声,一抹眼泪:“我把她当儿子,他有把我当母亲么?”
“自从他一身伤的回到陵州,我身为母亲,每日摧心剖肝的担心他,照顾他!”
“那养他那么大,供他成才,我哪里对不起他了?”
“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他就跟失了智一般,什么祖母母亲,在他眼里,连那个女人的指甲盖都比不上!”
“我是真后悔啊,供出一个白眼狼,反咬我和我女儿一口!”
崔昀野眸光沉肃,望着地面一言不发。
大老爷也是止不住的叹气。
恰在这时,里屋榻间传来崔南嘉突然激动的哭喊声。
大喊大叫着,说毁了,或喊着沈瑜的名字。
听着太过激动,堂屋的几人很快就起身,往里屋走去。
屋里的崔心兰听着动静,赶忙把怼在崔南嘉脸前的镜子放回梳妆台。
然后就捂着脸坐在床边的地上,哀哀的哭泣
他们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崔南嘉坐在床上,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而崔心兰一副被打骂的模样,瘫坐在地上哭泣。
大太太无视崔心兰,直往榻上而去,怜爱的抱着女儿哭道:“怎么了?南嘉你怎么了?”
崔南嘉哭喊:“我毁容了!我变成这样一副怪物,我毁了!”
大太太赶忙安慰她:“不要紧的!不要紧,娘已经在外面便寻大夫了,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崔昀野也走过来,只是他先扶起地上的崔心兰,柔声问道:“可是她打了你?”
崔心兰摇头,怯怯的说道:“没有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惹姐姐生气了…”
“她如今心情不好,你就别来屋里伺候了。”
崔心兰还是摇头:“这怎么行呢?姐姐如今心情不好,我作为妹妹,应该要好好照顾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