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眯着眼回想,嘶了一声,而后摇头:“不记得了,我这个不准的,有什么问题吗?”
林医生微皱着眉,但还是点头说道:“没什么,小的只是了解一下”
他一连又问了几个妇科现象,听到沈瑜的回答后,他的心不断下沉,已经有了断定。
待问的差不多后,他起身朝沈瑜拱手:“夫人切忌再劳身劳神,每日保持心情舒畅。小的再佐以药方,给您调理一段时日看看。”
沈瑜狐疑,但不愿去深究他眼里的深意:“哦!谢谢。”
林医师又背上药箱往外走,未向总督大人告辞。
崔昀爷摸了摸沈瑜的脑袋,语气十分温柔:“以后要多休息,多吃些补品,把身子养的再好些。”
沈瑜拿下他手,嘬了一下手背,娇娇的说道:“如果昀哥哥能答应我的请求就好了,我一定每天都心情舒畅,很快就能怀上小宝宝了!”
崔昀野抽回手,淡淡的说了句他去前厅处理公务,就抬步走了。
院外,林医师等在廊下,见总督大人出来后,立马走过去跟上。
两人往前院走去,崔昀野缓声问道:“夫人是有何毛病?”
林医师面色凝重,斟酌了一下后,说道:“从夫人的口述和脉象来看,夫人常年行经不调,甚至初次行经都比一般的女子要晚。”
“宫寒病盛,血骨难暖,且面色虚浮,气血不足,实是不孕之症!”
崔昀野蓦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眼神阴鸷,眸中盈满了怒气和不可置信:“你的诊断准确么?”
“怎就如此严重?她看过好几次大夫,都没有过这种定论!”
林医师被盯的战战兢兢,但瞧着总督大人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还是秉持着多年行医的口吻说道:“寻常大夫不会深究女子能否怀孕,除非特意看女子病。”
“据小的猜测,夫人应该是少年时,经年太过操劳或受寒严重,才致伤了女体。”
“小的曾经诊过一个女子,那女子在大冬天掉进了冰河里,久未上岸。得救后也没当回事,还是在嫁人几年后,才发现自己难以受孕,妇人最忌受凉。”
听着他解释,崔昀野微眯了眼眸,凝神想起那厢怕冷的模样。
在连州的那个冬日,她穿的严严实实,还要时刻烧着炭盆,地笼更是整日不停。
她总说自己怕冷,不想冷到。
他只当那人娇气,也习惯性的惯着宠着。
可现在想来,她是真的怕冷,是真的冷到过。
经年操劳?
他心里喃喃着这句话,习惯疼爱她之后,他看到的都是她娇纵的模样,一应吃食用具无不精致。
可她十三岁入诏狱,十九岁才出来。
诏狱那种地方,她经历了什么?怎样度过的那六年?
想来就是她如今不能生育的原因。
想通这些,他微仰着颈子,呼吸明显沉重。深邃的眼眸中,有悔有恨,更多的是心疼。
他无数次的听沈瑜说自己好委屈,他当她在撒娇,自己听着宠着就是。
可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深刻的明白,沈瑜有多委屈。
又是有多爱他,才能放下那些痛苦和仇恨,和他在一起。
想为他生儿育女,想和他相守一生。
他眼睛浮现一层泪光,逼的他闭上眼眸。